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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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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背靠大樹,你們兩個能有這麼大本事啊。我勸你還是要適當注意點,別把人家飯碗都搶了,狗急還跳牆哩。

因為兩人從小就是要好的小姐妹,所以安聽了並不生氣。知道啦。不過,葉蓓我跟你說,這人吶,如果一生做過這樣驚心動魄的大買賣,再叫你去做其它的,真是寡淡無味了。現在我才明白,為什麼那些房地產公司的老闆都說,在中國只要做過房地產的,再讓他去做別的就提不起勁來了。

葉蓓說,這說明房地產賺錢太容易,房地產老闆的心太黑。

安說,我知道你最近運氣也不錯,與臺灣著名服裝設計師烏桐合作打造青春版《牡丹亭》的服裝,很快,你也會成為大腕的。不過,你如其這樣悶坐在家從書本里找設計靈感,還不如去現場感受一下觀眾的口味,網師園的夜花園是崑曲唱主角呀。

葉蓓覺得安是她真正的朋友,從小到大,安就像親姐妹一樣關心她。

兩人從高掛著大紅燈籠的正門進入網師園,積善堂里正在上演《跳加官》,擷秀樓演的是崑曲看家戲《十五貫》。她們的目標是奔梅花獎得主王芳的《長生殿》來的。沿射鴨廊,過集虛齋,入看松讀畫軒,轉彩霞池,穿洞門,便到了傳譽海內外的殿春簃小院,美國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的“明軒”即仿自其。殿春簃北首小軒前的石板平臺,圍以低欄,鋪上一方紅氍毹,“浴罷妝成趨彩仗”的楊貴妃不勝嬌羞,使得六宮粉黛“齊立金階偷眼望”,更使得皇上心旌搖盪,意若情牽。霓裳羽衣舞是貴妃才藝的特別展現。但王芳並沒有許多令人眼花繚亂的花哨動作,武戲演員出身的她,還是那麼輕盈地左旋右盤,還是那麼小範圍地舉手投足,還是以並不複雜的左右蹁腿作為舞蹈的收束,但是其眼角眉間所透漏出的春的資訊,那種嬌羞之美的整體投射,便使得全段舞蹈寓優美於簡約當中,從而賦予有限的動作以無窮的意味,舞蹈有盡而嬌態無盡。當她每舞到此,觀眾總要掀起歡呼的波瀾。

葉蓓第一次見到楚地的爺爺,也是在網師園邊上的沈德潛故居旁。

沈德潛是清代詩人,一生追求功名,17次參加科舉考試,到67歲終於獲得個進士。當了10年官,77歲就回到蘇州養老了。沈德潛的詩存世的有2300多首,可謂洋洋大觀。這些詩的餘韻至今還在這裡縈繞。

小巧的沈德潛故居,如今是崑曲傳習所。

精緻的窗欞下,綠綠的植物生長著,嫋嫋的茶香飄來,七八個老頭,個個手裡搖著摺扇,坐在幾張舊紅木的八仙桌前,說著抑抑揚揚,纏纏綿綿的吳語。那個北京來的記者,像聽評彈一樣聽得聚精會神,聽不懂,卻喜歡。

楚風手裡搖著一把白紙扇,穿一套中式純棉質地的衣服,面色紅潤,眼睛清亮亮的滿是慈祥,一頭華髮,白的那麼純粹,那麼高貴,那麼優雅。

記者問:“楚老,聽說您出身名門,何不拿一把唐伯虎的扇子來把玩呢?”

楚風答:“我們家藏品豐富,但是使用白扇子是我們家的傳統。”

“為什麼?”

“很簡單,正是因為看得太多了,所以好的捨不得拿,壞的拿不出手。難道世界上有不好不壞的嗎?”頓了頓,老頭子接著說:“其實不僅是扇子,我們家也不把字畫掛出來,牆上總是乾淨的。為什麼呢?一樣的道理,好的捨不得掛,壞的掛出來怕丟人啊!”

130年前,楚家先祖厭惡了官場的勾心鬥角而產生退隱之心,於是叮囑兒子在老家蘇州建造園林以安度晚年,取名“宜園”。參與宜園設計的是當時一群有名的畫家,他們把東方人倫之美轉化成了眼前的山水石舫,成了蘇州園林中的一個經典。

楚家還有一座江南著名的藏書樓。據說,南京的江蘇省博物館有“蘇州楚氏藏書專室”,其中宋版書、名家手稿,價值連城。

楚家的藏畫,解放後捐贈給了上海博物館,600多件,支撐起了一個那樣有名的博物館。人們說:“上海博物館的半壁江山是蘇州楚家的藏品。”

1966年,“文革”剛開始,楚風預感到了“不祥”,主動請求蘇州博物館來抄家,他親自清點,讓人從家中運走了七卡車的書籍、字畫。這些珍品有少部分被造反派竊取,後來流落到民間。傳說上世紀80年代初期,有收舊報紙的從一戶人家收到了北宋名畫《煙江疊嶂圖》,那幅曾是楚家的傳家之寶就那麼隨隨便便地被放在一隻舊碗櫥頂上。

北京來的記者窮追不捨,從家世問到離休後的愛好,楚風說一生最愛是崑曲,前年女兒接他和老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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