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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怎麼倒了!”
那呼聲似字是德興喊出來的。我不由不展了一振。為什麼呀?我正自疑惑,又聽得德興繼續地呼叫。
“先生,快出來!快些!快!‘”我不能不驚詫了,丟了筆立起身來。我走出了書室,穿過客室,又開門走進那近前門的市道。我剛才跨出了客室的門,便覺得一陣冷風直撲我的臉上,不禁打了幾個寒顫。
“前門已開了一扇。那一陣陣挾著雨絲的尖風,直向著門口裡亂刺,德興靠在門口發抖。南道中本來有一盞光力較弱的電燈。我藉著燈光,走近些一瞧,我的渾身的毛髮也不期然而然地堅了起來!
“門檻上橫著一個人。上半身在門口裡面,下半身仍擁在門外的階石上。那人正覆面向下,一時瞧不出是誰,但瞧見他穿的是一件淡色的夾袍和一件深色的馬褂,頭上的一項黑色呢帽,卻已落在門口裡面的地板上面。
“我忙問德興道:”他是誰?喝醉了?快扶他起來!
“德興聽了我的命令,不但沒有遵從的表示,卻反而向門裡面退縮了幾步。他的牙齒也在捉對打架。
“他斷續地說:”我我怕他不不像醉啊!我我怕得很!先生,你你自己‘“我不再發話,走上兩步,扶著那人的兩服,要想提他起來,一邊還向他招呼。
“朋友,起來!你是誰?”
“唉,汪先生,我不能再說下去了!因為我的兩隻手把他的身子提了一提,便告訴我這個人已不像是和我們呼吸著同樣的空氣了!那身體不但沉重,而且僵硬,足夠使人產生一種不可名狀的恐怖。可是我自信我的神經還不算太弱。我既提他不起,便鼓足全力,使他的身體略略離地,乘勢一翻,便把他翻了一個面。燈光照在一個灰白的臉上,我才認識他就是傅樣勤。
“他的眼睛緊閉著,兩片失血的嘴唇卻張得很大,露出兩行慘白可怕的牙齒。那種可怕的情形,我此刻實在不忍回想!他的左胸口上,還突出一種黑色的東西。我仔細一瞧,才知是一把刀柄。那刀鋒分明已深深地陷入他的胸膛中!
讀者們讀了上面一節的表白,不是要覺得有些兒突兀嗎?請原諒,現在讓我把這事的來由申說幾句。
九月二十三日星期日那天的早晨,我正在霍桑窩裡閒談。松滬警局的偵探長姚國英,忽趕來向霍桑求助。姚國英的年齡已過四十,在上海警界裡的資格很老。他和霍桑的交誼,也有好幾年歷史。他的瘦長的身材,謙和的態度,和整齊的衣冠,都使他顯得和一般警探們不同。他在職務上也很勇於任事。可惜他所受教育不夠,學識差些,偵探們所必需的觀察和推理的能力也比較缺乏,所以有時在探案上不免誤入歧途。這是他的缺點。
這天早晨他帶著一件驚奇的疑案,來訪霍桑一同往江灣去察勘。
他說:“這是一件難得聽見的奇怪案子!辦起來一定很棘手。一個人胸膛中插了一把刀,半夜裡去捺人家的門鈴,開門後就躺倒不動。想想看!奇怪不奇怪?”
我的好奇本能立即激動起來。霍桑也並不例外。
他說:“真是太奇怪!詳情怎麼樣?”
姚國英說:“江灣有一個建築工程師許志公,就是我們微滬市政廳的工程師許志新的弟弟。許志公在昨天夜裡遇到了一件奇事。半夜裡有人去按鈴叫門,等到開門出去,那來客就死在他的門口,胸口還插著一把刀。這死的人叫做傅祥鱗,就是我們局長的外甥。今天清早江灣的警區裡,派了專差來報告這件案子。我覺得這招乾的重量不輕,你老人家如果有興,最好和我一塊兒往江灣去走一趟。因為這案子既有我直屬上司的關係,當然不能怠慢;而且案中人和被殺人都是社會上有地位的人物;死狀又這樣子離奇,勢必要引起一般人的注意。我自問自己的力量委實不夠”
霍桑忽高興地插嘴說:“國英兄,別說什麼客套話。這案子的本身,已引起了我的興味,就是你不叫我去,我也要跟你會開開眼界。更湊巧的,我們這位包朗先生今天也是星期休假,閒著沒事、我想他一定也不會掃我們的興。”
姚國英忙點頭道:“正是巧板。包先生若肯同去,那更是求之不得。
我笑著應道:“你們既然都這樣的客氣,那我也不能不說一句願意‘附鰱’了。
這天上午十點鐘時,我們已到達江灣。我們先到江灣警局裡去接洽一下。區長鬍秋帆,本也是我們的舊識,那時候不在區裡。但那區裡的巡官陸樵竺,本是杭州普廳裡的一個偵探,調到江灣來不久,我們還沒有見過面。這人是一個大胖子,面頰上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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