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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他的推想的根據是照片。這不會太空泛嗎?他對於玉芙如此地深惡痛疾,說得一文不值,不會也含著幾分報復性質嗎?因這一來,他也同樣有些感情用事。我先前恭維他的科學態度,多少得打一個折扣。
我問道:“你除了照片以外,可還有別的實證?”
陸樵竺答道:“我曾往郵局裡去探問過。伊乎日來往的信札很多;這也足以助證我的推想。我已囑咐郵局裡的辦事員,設法截留伊的信件。如果能夠弄到幾封,那自然就有實際的把握。
“伊平日在鎮上的名譽怎麼樣?你總有所風聞罷?”
“伊的交際很廣,男女不拘。伊和男子們同遊同行,素來是不避人家的。這一點已儘夠做鄉人們的談論資料。我現在很想更緻密些查查伊已往的歷史。伊是在上海女子師範畢業的,又在南翔當過教員。若能到這兩個地方去”他說了這句,突然倒過瞼去,高聲呼叫。“姚探長,是不是這案子有什麼新的發展?唉,你的神氣太嚴重了!到底有什麼結果?大概有什麼驚人訊息罷?
七、不易解釋的疑問
姚國英的任務是往傅家裡去調查的,他得到的訊息,對於這案子自然有重要關係。
因此,不但陸樵竺急於要知道,我也有同樣的傾向。他一走進來,去了呢帽,先向室中瞧了一瞧。
他向我問道:“霍先生呢?”
我答道:“他說到外面去散散步,但我想他也許是去調查什麼的。姚探長,你在博家裡可曾得到什麼線索沒有?”
姚國英在一張皮墊沙發上坐了下來,把背心仰靠著椅背,又伸直了兩腿,表示他的奔走疲乏。
他點頭答道:“說話很長,線索也不能說沒有,並且在犯案的動機方面也有一個比較確切的輪廓。樵星兄,你得到的結果怎麼樣?”
陸樵笑道:“結果還不能說,不過我的推想進了一步,剛才我已和包先生談過。現在我想先聽聽你的說話,或者可以給我些旁證。
姚國英一邊摸出紙菸來吸著,一邊答道:“我先說這傅祥徽的家庭狀況。傅家在鎮上北街,是一宅寬大的洋房。祥鱗是個獨生子,父母早已故世,現在和他的嬸母楊氏同住。楊氏的丈夫就是樣做的叔父,也已死了三年,卻沒有子息,故而祥鱗一個人兼挑兩房。這兩房的產業,約有二千多畝田,江灣鎮上有不少房產,動產更不知細底。總之,一共約有四五十萬光景,都是歸祥鱗一個人的。他因著有錢,從小又沒有教管,又仗著他的母舅是湖滬警局的局長,行為上就不很檢束。平日他任性使氣慣了,自然難免得罪人家;他和人家結怨,也是應有的結果。我在他的左右鄰家打聽過一回,多數都不說他好話。這樣,可見他外面一定有什麼仇人,所以這案子的動機也許就是報仇。
報仇是一個新的動機,當然是和“一箭雙鵰”的戀愛活劇對立的,陸胖子照例不能安於緘默。
陸樵竺問道:“報仇嗎?那末這個人為什麼還要多一番移屍的手續?
姚國英對於陸樵竺起先本已沒有好感,此刻一開口就來一個反駁,自然不會怎樣高興。
他冷冷地答道:“這是那兇手的一種狡計。他一定也知道死者和許志公的感情不佳,藉此脫卸他的兇罪。不是也可能的?
我覺得國英的解說,陸樵竺一定不會滿意,如果讓樵竺再辯下去,勢必再來一個“無結果而散”,那未免沒趣。
我故意打岔地說:“姚探長,你可曾查得些具體確切的線索?祥鱗究竟有沒有仇人?
姚國英道:“有一件事很值得注意。據他的左鄰一家姓田的老婆子告訴我,在三四天前的早晨,有一個陌生女子,在傅家的附近徘徊著不走。在這樣的鄉鎮上,有這種事情發生,當然要惹人注目。那老婆子便特地留心著瞧伊。伊的年紀還只十八九歲,臉蛋兒很美,頭髮已經剪去,穿一件蜜色花綢的旗袍,裝束很時式,分明是上海社會的女子。
伊守候了兩個多鐘頭,忽見祥鱗從家裡走出來。那女子便上前去招呼他。祥鱗顯然出乎意外,起初怔了一怔,好像有拒絕不認的樣子,但他到底和那女子招呼的。接著,他們倆便並肩走出了鎮口,似乎向車站方面去的。這一件事豈不是值得考慮?
我應道:“正是,這訊息當真很重要。我們從這一點上推想,傅祥鱗雖已和玉芙訂婚,一定還有其他的情人。
姚國英道:“是啊。但我還知道他對於這個不知誰何的情婦,感情上大致已經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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