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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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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之外就無法前進,只能下車步行而入。(趙翼《簷曝雜記》卷二、伍承喬《清代吏治叢談》卷二)

這個故事中的大官是乾隆時代的傅恆。有意思的問題在於,那些大小官員及素不相干的人為什麼要在第三天去傅家弔喪、送禮?顯而易見的理由是,因為傅恆炙手可熱、權傾朝野,他們來弔喪也好,送禮也好,都是做給傅恆看的。如果不是有傅恆這樣一個弟弟,那些大小官員及素不相干的人根本就沒有興趣來向死者致敬,並送禮物給傅家。反過來說,是傅恆給死去的哥哥一家帶來了“福利”——弔喪致敬是“福”,所送的禮是“利”。所以,在這個故事中,是傅恆個人的隱性福利延伸到了其哥哥一家。這就說明,官位官勢不僅能給本人帶來好處,還能給親屬(及相關的人)帶來好處。無論是歷史還是現實,我們都很容易發現一種現象:某人做了官,特別是在權勢部門做官,他的親屬也因之身價提高,獲得更多的尊敬和好處,也就是享有了本來不屬於他們本人的福利,這種福利自然就是“隱性福利”,是從官員那裡延伸到其親屬身上的。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其真實內涵就是“隱性福利”的延伸現象。

道光後期,在安徽當巡撫的是一個叫王植的人,這個人非常信任一個叫陳七的門丁(也就是看門人),陳七也因此身價不菲,全省官員對他十分巴結。有個叫仇恩榮的人當池州知府,有一天請手下的人一起吃飯,有個姓方的人來晚了,仇知府心裡有點不高興,問知剛剛從省城回來,仇知府便問他:“你在省城為什麼待了那麼長時間?”方某回答說:“這次是去祝賀王巡撫喜得貴子,沒想到巡撫衙門的‘門公’陳七也生了兒子,所以也不得不去祝賀,所以回來晚了。”仇知府嚴肅地說:“巡撫大人生兒子是應該去祝賀,但他的門丁生兒子也去祝賀,你不怕別人在背後笑話、唾罵你嗎?”方某回答說:“全省城的文武官員都去祝賀,沒有親自去省城的也專門派人去送禮,又不是我一個人,難道能夠人人都捱罵嗎?”仇知府沒有話說,只好打個哈哈說:“大家吃蛤蜊!”(《清稗類鈔?奴婢類》)

在這個故事中,仇知府認為王巡撫生兒子全省官員向其送禮祝賀是應該的,這說明大家承認了王巡撫作為省裡的“一把手”有享受“隱性福利”的權利。而作為巡撫衙門的門丁陳七,仇知府認為他生兒子沒有必要去送禮,這意味著他認為陳七不配享有“隱性福利”。但事實是,全省官員都去給他送禮了,仇知府對於下屬方某的反駁無話可說,只好顧左右而言他,招呼大家吃蛤蜊,這實際上說明仇知府已經明白過來,方某的做法是對的,他也承認了這種應該向巡撫衙門的門丁送禮的“潛規則”。

門丁是奴僕,如同仇知府原來的觀念那樣,他們本來是沒有權力,也是沒有“隱性福利”的,但事實是他們背靠官員,也因此享有諸多“隱性福利”。故事中說王某人在安徽當巡撫的時間比較長,陳七也因此“所入甚厚”——積聚了不少財產,後來還到北京去捐錢買官,儼然以道臺自居,官位都比仇知府還要高一級了,只不過後來又被御史彈劾丟了官。

中國歷史上有一種說法,叫做“宰相門前七品官”,意思是說,給宰相家看門的人其地位相當於朝廷的七品官員。七品官員在地方上比如縣令,人們常說“七品芝麻官”,其實縣令的權力並不小。清代乾隆後期人口已經超過三億,鴉片戰爭前人口達到四億,全國州縣不到1500個,每個縣平均20多萬人口。一個縣令掌控著20多萬人的命運,你能說他的權力小嗎?所以,不能簡單地說他只是一個“七品芝麻官”,就像現在一個縣委書記的能量也不能小看一樣。。 最好的txt下載網

四 附生現象(2)

明清時代要獲得一個縣令的職位並不容易。當縣令比較便捷的途徑是考上進士,但進士三年一考,每次有幸考上的不過三百人光景,平均下來,每年考上的不過一百人左右。全國那麼多讀書人,競爭這麼點名額可見多麼不容易,有些人考白了頭髮才考上,比如乾隆時代的著名詩人沈德潛就是這樣。能考上畢竟還算是幸運的,有的人則考一輩子都沒有考上。如果不是進士出身,那麼當縣令也要中過舉人或在國子監讀過書,再從基層幹起,有了成績才有機會升縣令。海瑞就是這樣,考了兩次進士沒考上,先在福建當了好幾年縣學教諭(相當於縣教育局長),後來才有機會到浙江淳安當縣令。由此可見,獲得一個縣令的職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宰相門前看門的家人卻相當於七品官,甚至其權力和好處都可能大大超過七品官。這其實也不難理解,安徽巡撫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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