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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一會兒,外面傳來貓叫。在沈南瑗萬般忐忑中,杜聿霖用大氅裹著她,帶著她走了出去。許副官正低眉順眼站在廊簷下,前後再沒別人了。看著此景,沈南瑗一頭霧水,不清楚這對主僕要做什麼。便聽許副官朝杜聿霖恭敬道,&ldo;二少,那邊已經……&rdo;許副官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遲疑了片刻,才又道:&ldo;接上頭了。&rdo;沈南瑗狐疑望向杜聿霖下意識就道:&ldo;你又憋什麼壞主意……&rdo;惹得杜聿霖輕笑了聲,那凝視的目光裡分明漾動著幾分精明算計。&ldo;去看不就知道。&rdo;沒來由的,沈南瑗卻是篤定杜聿霖不會在這時候害她,但也能猜到應當是跟她有關。走了數十步外,還沒靠近竹林掩映的涼亭那,就聽到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ldo;聿航哥哥……&rdo;那聲音清婉嬌柔,直扣心扉。‐‐寒冬臘月,竹林掛霜。涼亭四周特意擺的地燈,造型別致,頗有情趣和格調。沈南瑗隔著距離不由就貓了腰,還把杜聿霖給拽低下身子示意他別暴露。&ldo;……&rdo;杜聿霖往旁一看,總覺得小貓兒這姿勢很熟練,還有點八卦的興奮勁頭?眼神轉了些許玩味。沈南瑗也沒想到,竟然是杜聿航跟顧歆兒。這地兒……情調是有了,再看顧歆兒穿那一身粉白色蕾絲面的旗袍,精美刺繡錯落有致在旗袍各處,好看是好看,但叫沈南瑗不由自主地裹緊了大氅。冷,實在是看著都冷得慌。杜聿航瞥見,索性抱住了她。沈南瑗嚇一跳,回頭瞪他,就看杜聿霖咧了咧嘴角,&ldo;我也冷呀,抱著暖和。&rdo;而那頭,顧歆兒軟糯的嗓音開了口,&ldo;聿航哥哥,我有點冷。&rdo;&ldo;冷啊,冷你就回去唄。&rdo;杜聿航想也沒想開口道。&ldo;……&rdo;顧歆兒是跟著杜聿航出來的,一開始還不知道他出來做什麼,後來聽他抓了倆人問見沒見過沈南瑗,心裡頭怪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ldo;聿航哥哥以前管我叫小媳婦,現在有了新的小媳婦,就連看都不願意看我一眼了?&rdo;顧歆兒是笑著說的,像是打趣,可那透著的濃濃失落還是挺讓人憐惜的。杜聿航生得同杜聿霖一般高大,如若忽略那些孩童的舉動言行,這般沉默著的樣子單純來看,何嘗不是讓人心動的。他抿著唇角,似是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顧歆兒卻似乎是從他這番模樣回憶起了小時候,從她有記憶的時候開始,自己就住在督軍府,甚至在文玲出生之前,她都以為自己是督軍的小公主。杜聿航待她好,他們倆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最是純真的情意和純粹的好,怎不讓&lso;歷盡千帆&rso;後回來的顧歆兒感懷。&ldo;聿航哥哥,你還記得麼,小時候咱們在這捉迷藏。每次輪到我找的時候,你怕我找不到哭,總會藏在這兒。這麼顯眼的地方,一下就能找著。&rdo;顧歆兒指了指是桌子底下,嬌嬌俏俏地笑,靠近了杜聿航的身邊,&ldo;是因為我走了,你找不到我,所以生我氣麼?&rdo;杜聿航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顧歆兒扯了嘴角像是想回應他一個笑,眼角卻沾染了水光。這模樣,別說是男人了,就連沈南瑗一個女人都覺得有剎那動心。果然,杜聿航解開了西裝外套披在了她肩膀上,同最初的抗拒態度已經有所不同,&ldo;我不知道你走了,他們說你們是對不起我,才逃走的。&rdo;&ldo;不、不是的!&rdo;顧歆兒忽然激動,那眼淚像珠子似的,急得啪嗒啪嗒往下掉,&ldo;如果,如果不是督軍及時出現,我跟姆媽,我跟姆媽未必都能活著離開瀧城。&rdo;杜聿航的眼睛純粹,眉頭微微皺著,似乎理解不了她這句話。顧歆兒回視,抿了抿唇角,良久才道,&ldo;那時我也還小,不知道大人們鬧了什麼誤會,出了變故,只能跟著我姆媽離開,這些年,心裡一直記著你和聿霖哥哥……&rdo;沈南瑗聞言看向了身側的男人,男人彷彿對此無動於衷。&ldo;這是你安排的?&rdo;她問。杜聿霖有些不快,皺了皺眉頭,&ldo;我沒那個閒工夫。&rdo;後又頓了下,&ldo;顧歆兒,是在我大哥傻之前就認準的人。而你,是我爸憑&lso;八字&rso;選中的。&rdo;沈南瑗嚼著他那話,一下就明白了過來,合著是打擊自己告訴自己沒戲。沈南瑗看著他,杜聿霖同樣回視。四目相對,各自有各自的執拗堅持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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