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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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已有婚約許久,但謝簡之卻遲遲未與王宜愛完婚。
按理說以他逐權鑽營的嘴臉,應是跪著求琅川王氏早日完婚才是,但他卻是尋著各種理由一再推遲婚期。
晏辭君猜不透,也用不著猜透。
謝簡之挺直了腰,挺起胸膛想象著自己是一隻孤高潔白的鶴,然而在晏辭君眼裡,他行跡猥瑣似陰寒的醜鸛,非得食人骨肉、吸血抽髓才肯罷休。
他聲嘶力竭地狡辯道:“你明知大燕積弱積貧,這些年門閥當權,百姓水生火熱,梁帝所作所為皆寒了人的心,遲早是要亡國的。我們征戰沙場多年,負傷數百不得功勳獎賞不說,還要受到猜忌。我們又何必為這樣的故國王君賣命?”
其實謝簡之說的也並非完全不對,晏辭君深知大燕這些年橫徵暴斂無度,朝中大臣攀比奢靡成風,再這麼下去是要亡國的。
但是縱使身處濁世之中也有月華相映,本該立志成為驅散昏暗的一束光,而不該越陷越深乃至與黑暗融為一體。
晏辭君冷眼看著這條滿身汙泥的狗,瘋狂地晃動著身子搖尾巴,想甩掉身上的髒漬。她厲聲罵道:“哼,虛偽如蟲蟻的小人,又何必說這麼多為自己的軟骨頭找理由?有機會,我送你到地底下去,將你的愧疚同八千英魂講個明白。”
謝簡之雙拳緊握竭力壓制著情緒,眸底深處的陰火,瞪人一眼就烙下一個印兒。
“夠了,晏辭君!你和你那自以為是的老子一樣自詡清傲,何不食肉糜啊!你們生來便什麼都有了,權力、富貴唾手可得,從來都不需要為之努力,自然眼高於頂。你捫心自問,何時看得起我過?你不妨去問問柳霧觀,他從最不受寵的皇子走到今天要付出多少。他和我一樣,都被這濁世逼成了一條在泥裡打滾的蟲。”
謝簡之抬手徑直指著晏辭君,那樣絕望的眼裡彷彿能滴出血來。聲音微顫,每個字都像從喉嚨裡生剝出來似的。
“晏辭君,你的桀驁孤高讓你永遠都不會明白被人踩在腳下卻永遠出不了頭的滋味。黑夜無盡,寒冷刺骨,又有幾個人能忍住不沉溺?像我這種人光是活著,就已經精疲力盡了。”
晏辭君不是不懂,反而是對此深有感觸的人。
這世道會吃人,也會把人變成鬼。以出身論品階的嚴苛教條,讓多少寒門子弟報國無門,又讓多少絕望的人劍走偏鋒以至隕滅?
生於寒門,日日勞作為一日餐飯而奔勞,最大的願望可能就是死前能飽餐一頓。降於世家,不用浴血疆場也不用寒窗苦讀便能身居高位,這一輩子都不知道有人會餓到食黃泥充飢。
所有人從出生那一刻就能望穿自己的結局。
時代的過錯卻要受害的寒門士子戴上枷鎖去贖罪,當真是可悲可憤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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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陽低垂,融融暮光好似熔化了的金子。
風伺機而起,腰間的玉珏如蝶振翅翩躚。珏瑗相擊,聲色沉悶好似老嫗嗚咽。
晏辭君漠如孤寂山色,只寂然道:“他和你不同。”
話音剛落,緊接著謝簡之帶著憤懣與不甘的聲音又起,他的雙眼佈滿血絲還隱隱含著淚,憤聲道:“他又有什麼不同?因為你愛慕於他,所以不同?”
這句話近乎是吼出來的,他的憤怒與嫉恨一頭撞上了晏辭君這堵冰牆,痛到失去知覺卻依然無法撼動絲毫。
垂著寒冷的眼,黶上蒙上了一層濃濃的霧。謝簡之的話不過如秋風過耳,晏辭君如山黛眉相映,冷聲道:“看不起你也好,故作清高也罷,無論如何你腌臢無恥是確鑿無疑的。背叛故國,害死兄長,謝簡之你的罪贖不完了。”
晏驚寒的死永遠是晏辭君心裡的一道疤。他逝去的那個秋天,雁京遍山紅葉,連綿無盡,如南歸的大雁割喉泣血于山林之上。
“是你父王害死了他!”
謝簡之單薄的身軀像一棵隨時能被春風折斷的柳枝,他帶著哭腔嘶吼著,彷彿要一口吐出這十幾年來的積鬱之氣。
“當時我們被梁軍重重包圍陷入絕境,此時只要北州王肯稍微向梁人低低頭,割讓煙雨十二州中的北境二州,我們就都能活!我不會叛出大燕,晏驚寒也絕不會慘死。可是他不肯啊,親自拉滿弓對著我和晏驚寒。”
元春二十三年,無論是在大梁還是大燕的史策上都是再尋常不過的一年。
但也是這一年,命運撩開了不幸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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