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故人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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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噔噔噔——”
馬蹄揚起漫天雪屑,來勢洶洶的大燕鐵騎自西邊而來,打亂了梁軍退兵的計劃。
待認出鐵騎中為首的竟是燕帝身邊的內侍張荃,尚心存幻想的晏辭君徹底絕了希望。
他們自然不是什麼援軍,而是以“締約”這種好聽的名目來投降的。雁京只剩老弱婦孺都誓死迎敵,遠在帝京那群人倒是先跪了。
兩軍最終於北州王府議和,柳霧淵和張荃為土地、財帛爭得個你死我活,如同兩條對咬的瘋狗。
柳霧觀沉默地坐在一旁,捻著他那枚綠松石扳指。待兩人大體上達成一致後,他才緩緩開口說道:“本王還要再附加一個條件,和親。”
張荃早聽聞柳霧觀與晏辭君有舊,故而並沒有很驚訝。雍王也知道自己這位皇兄與北州王之女青梅竹馬,趁和談之際提出娶她為正妃也不足為奇,心中不由得冷笑。
但令人想不到的是,柳霧觀竟是要晏辭君與雍王和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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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雁京軍的新統帥,按理說晏辭君也應參加議和談判。但北州王府的人一身清傲跟帝京那些軟骨頭不一樣,這樣恥辱的“締約”她又怎會參加?
風雪初霽,晏辭君一大早就催馬往放鶴原去。
放鶴原在雁京最南邊,臨近明月江。江水涓涓,春天竟也來得更早些。
這裡埋著晏辭君的兄長晏驚寒,他墳頭的青草已有兩尺高了。作為北州王的兒子,馬革裹屍是既定的命運。
竹篙撥開冰冷的江水,船身輕輕搖晃,兩岸雪山巍峨而立。
晏辭君一身青衣立於船頭,烏髮如瀑散於腰間,眼下縱橫著幾行若隱若現的淚痕。寒風拂動衣襬,她揭開金斗甕,捧出一把北州王的燼灰,攤開掌心任寒風將之帶入江水中。
北州王生於溫暖的南方,在天寒地凍的雁京駐守了整整二十年後,他依舊怕冷。雖然嘴上不說,但晏辭君看得出他一直思念氣候溫潤開滿桃花的帝京。
明月江流經煙雨十二州,到蜀地和春江匯合,最終流入帝京的湖。這樣父王也算歸家了,帝京溫暖如春再也不用怕冷了。
四周茫茫生霧,天地闃然間有一悽婉悲愴的笛聲傳來。曲子是北州王生前常吹的《春江賦》,不用回頭晏辭君也知道是柳霧觀來送別父王了。
隔著淙淙江水,目光交錯卻是相顧無言。靜默間,相識相知的年少往事掠過眼前卻又如煙雨消散。
柳霧觀收回笛子別在腰間,半晌才開口說道:“挾持雍王令其退兵乃是下下策,你只能賭他因惜命而退兵,實在是太過冒險。下次切勿再行如此兇險之事。”
他說得不錯,這的確是步險棋。
以晏辭君的武功只能勉強挾住雍王,想要再顧及其他人的偷襲就很難了。倘若雍王拖延時間遲遲不肯退兵,梁軍中能百步穿楊的人不在少數,只要趁晏辭君不備就能一擊即中。
到那時候,別說退兵就是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
柳霧觀開口第一句提的都是戰局計謀,他是那樣的冰冷。晏辭君對此是失望的,帶著怒氣說道:“此乃我大燕之事,倒還輪不到你一個大梁的皇子插手。”
柳霧觀也不惱,一臉的疏淡剋制,不疾不徐地說道:“你大燕的爛事本王自是不管,但北州王府的事我管定了。”
北州王府是他晦暗生命中唯一闖入過的一片世外桃源,他與晏辭君是一起在那兒長大的。
當時的大梁國力衰微遠不如現在,常常被大燕打得落花流水。作為最不受寵的皇子,年僅十二歲的柳霧觀被送到雁京做質子。
那是一個極冷的冬天,晏辭君第一次遇見柳霧觀。
當時他只穿著件薄薄的褚色單衣,嘴唇青紫冷得瑟瑟發抖。身邊跟著的嬤嬤自己裹著厚厚的棉衣,靠在馬車邊上吃著燙紅薯,全然不顧他的死活。
那嬤嬤身材矮胖,高顴骨兩瓣薄嘴唇,面相生就有幾分刻薄。她瞪著眼厲聲呵斥柳霧觀太磨蹭,言語中盡是不耐煩。
晏辭君直接抓起一把雪砸到她臉上,罰她跪在雪地裡兩個時辰。
她拉過柳霧觀的手咧嘴一笑,遞給他一塊還冒著熱氣的栗子酥,昂起頭拍著胸脯道:“我是大燕平康郡主,我爹是赫赫有名的北州王。以後再有人欺負你就告訴本郡主,我替你收拾他們。”
這句話在柳霧觀心中滾燙了好多年,一直未曾冷去。
北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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