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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敢告我的密?也不怕我把他腦花子打出來。”徐行之輕鬆道,“我就是倒黴催的,別想那麼多。”九枝燈輕聲說:“既然師兄不想提,我便不提。”徐行之沉默。“但師兄心裡要清楚。”九枝燈又道,“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師兄這般真心相待。”徐行之樂了:“知道知道。你小子倒能訓起我……哎!”藥油流進傷口,開始起作用了,疼得徐行之又是一片冷汗落下來:“要死!溫白毛個王八蛋……嗯——”他曲起身體來,後背漂亮的肌肉線條一起一伏,攣縮不止,在九枝燈的掌心裡來回蹭動。要不是九枝燈在身邊,他必然要張口罵到溫雪塵祖宗十八代去。九枝燈心疼得一頭大汗,向來穩重的聲調也動搖了不少:“師兄……”他不自覺一遍遍撫摸著徐行之的身體,他腰腹處的肌肉一下下收縮著,本來是男子氣息豐沛、張力韌性極強的畫面,但卻看得九枝燈漸漸面紅耳熱起來。他的指尖沿著徐行之後背緩緩下滑,落在了那枚銀環蛇印的烙痕上。過了那麼多年,這個烙痕還是清晰得嚇人,就像是昨日才烙上去似的。此傷看似平淡無奇,然而九枝燈知道,它要比徐行之身上現在交錯著的幾道血淋淋的創口更嚴重。可以說,他渾身上下受的最重的傷,莫過於這一個圓形的火紅蛇印。自從受了這傷,徐行之的功力進益速度便慢了許多。儘管他從不言說,日日過得樂呵呵的,但這處舊傷對他的影響著實不可小覷。他再不跟要好的幾個師弟一道鳧水玩鬧,也不肯當眾解衣,其實就是不想叫別人發現他這處傷。九枝燈心中明瞭,當年徐行之若是稟明師父師叔自己身上有傷,定不至於被寒毒侵體,落下病根。但是,他要是選擇稟告上去,那麼按照清靜君對徐行之的疼寵,就必然會追責下來。自己本是魔道,身份不乾不淨,又平白給師兄惹來了這樣的麻煩,必會嚴懲不貸,說不定還會被遣返回魔道,繼續過那不人不鬼的日子。九枝燈是當今魔道之主廿載之子。他在廿載諸子之中年紀最小,且出生至七歲,魔道血脈仍未能覺醒。在魔道之人眼中,九枝燈就是一個不頂大用的廢物。在魔道生活數年,唯一給九枝燈溫暖的,是他的生身母親石屏風。石屏風既非廿載髮妻,也非他摯愛之人,不過是一名可有可無的小妾罷了。她無用、遲鈍、不懂邀買人心,但好在足夠溫柔。二十年前,廿載率部屬反攻正道,挑釁四門。當年乃徵狩元年,史稱“徵狩之亂”。在此番戰亂征伐中,風陵新任山君清靜君以元嬰大圓滿之體,銳不可當,一騎當先,仗劍除滅廿載狂虐無道的弟弟卅羅,重創廿載。一柄劍鋒盪滌過後,魔懼鬼哭,天下長安。那時的九枝燈未曾親眼得見清靜君當年盛勢,只知父親重傷歸山後的某日,破天荒地將他喚去了大殿裡。他甚至沒能見到母親一面,便被父親座下首徒六雲鶴送來四門之首風陵山,拜清靜君為師。然而年幼的九枝燈何嘗不知,他名為學徒,實乃魔道向仙門求和的質子。沒能見到清靜君前,九枝燈曾構想過無數次那一人一劍、負盡狂名的清靜君會是怎樣的一個男人。誰想他在風陵山主殿內等待了一刻鐘,匆匆趕進殿來的卻是一個十餘歲的少年。白衣少年一道風似的刮進主殿裡來,攜裹進一身淡淡的酒香氣:“師叔,師父在後殿,叫你去呢。”原本盛服以待的廣府君淡然起身,來到少年身前,少年方附耳對廣府君道:“……師叔快些去吧,師父吃醉了,在後殿老君像上塗鴉呢。”廣府君臉色一忽兒青一忽兒白,劈頭問道:“你就不知道攔著?”少年嘀咕:“……師叔你這話說的,我還能攔得住師父?”廣府君正欲離去,嗅到異味,狠狠一擰眉:“……你也飲酒了?”少年頗自豪道:“師父沒喝過我。”廣府君用眼神在少年臉上狠狠剜了一刀:“不成體統!一個時辰後,去戒律殿領罰!”送走廣府君,少年也沒把什麼領罰不領罰的事情放在心上,手持一把嶄新的摺扇,迎光走進來,等候在殿中央的九枝燈呆呆地望著他。那是他第一次看見徐行之。“你就是魔道送來的小學徒?叫什麼名字?”徐行之蹲在他面前,用扇子颳了刮他的鼻尖。他往後一縮,半字不語。徐行之熟練地一捲袖子,把他抱了起來:“叫師兄。”他一臉期待的樣子叫九枝燈惶恐不已。就算是孃親以前也未曾這樣在人前抱過他,唯恐被人傳言說是寵壞幼子,叫九枝燈更不受父親待見。徐行之抱著渾身僵硬的九枝燈,從懷裡摸了只仙果出來:“這果子好吃得很,是應天川裡結的仙靈脆果。……想吃嗎?”九枝燈小小的身體僵得像塊棺材板。徐行之哄他:“叫師兄。叫師兄就給你吃。”九枝燈認真想了想,才緩緩吐出兩字來:“孃親。”徐行之:“……”九枝燈鼓起勇氣,有條不紊道:“我孃親不知道我被送來這裡。她要著急的。”徐行之喜色稍退,把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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