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算天算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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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算學，不知江仙長可敢？”

江雪如聞言看向柳宜眉，見那副與自己有七分相像的眉目間毫無新婚燕爾的喜色，反而眼下烏青，神色倨傲。

看來定遠侯夫人的位子也不好坐。

那日江雪如當堂退婚，隔天滿雲京城便盛傳著定遠侯夫人不過是個罪臣之女的替身的軼事，柳宜眉明裡暗裡受了好些奚落嘲諷。

柳氏也藉此拿捏，中饋之權半點都不曾放給柳宜眉。

她不知掉了多少眼淚才堪堪籠住傅寒川，纏著他讓傅太后出面，入宮做公主伴讀，想借機穩住地位。

可好巧不巧，趙硯存竟然舉薦了江雪如！此刻柳宜眉自然憋著一股氣，想要給江雪如一個好看。

柳宜眉出身商賈，與家學淵源的江氏比琴棋書畫，自然是落了下程的。

可比算學，料定那江雪如差她遠矣。

還不待江雪如答話，上首鳳座的衛皇后便與柳宜眉一唱一和：“南康既是陛下唯一的女兒，將來出降自然是嫁妝豐厚，若不事打理可怎麼好？”

“更何況，琴棋書畫，咱們也見慣了，無甚新意。”衛後丹唇微翹，嗤了一聲。

“這……”周貴妃有些遲疑，無論算學還是書畫，她是一概不通，被柳宜眉與皇后三唬兩詐地，竟然覺得有幾分道理。

可衛皇后才怎會真心替南康著想？周貴妃下意識看向江雪如。

江雪如見狀，聲音溫潤宛轉，不疾不徐道：“公主縱然出降，府上也總有女史，不必事事親力親為的。”

“更何況，趙大人善工書畫之名甚勝，又是陛下欽點的探花郎。公主以趙大人為師，若不能習得一二，實在可惜……”

周貴妃聽了江雪如解釋，這才明白過來，皇帝最喜歡的，還是陽春白雪的琴棋書畫。更何況她費盡心機說服皇上擇趙硯存為南康公主之師，一則是因為趙硯存是天子近臣，二來也是存了為南康擇駙馬的心思。

那趙硯存一表人才，若尚了南康，也算是一樁美談。

想通了這一關竅，周貴妃掩唇道：“皇后娘娘，我看也不必比了，我與江仙長一見如故，很是喜愛。”江雪如是趙硯存引薦之人，周貴妃心中有數，只是礙於衛後情面才答應了今日考較。

“母妃？”南康公主年方十二，伸手拉了拉生母衣袖，似有懵懂。

周貴妃一個眼刀橫過去，南康公主登時便噤了聲。

衛皇后聞言，臉色微變，冷哼一聲：“妹妹有所不知，這位江仙長可是……罪臣之女。”

江雪如聽聞“罪臣之女”四個字，眉睫微顛：“唐時武后胸襟寬闊，也曾重用罪臣之女上官婉兒……”她將緊攥的手掌藏於袖中，竭力令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靜和婉：“更何況，妾如今已入道門，這等前塵往事，若不曾親歷，實在無需提起。”

你若非心虛，何必怕我入宮？

衛後聞言，鳳目中眸光陰冷如同一柄利刃，輕蔑中帶著恨意，狠狠地剜著江雪如。

“江仙長生得這樣柔弱，真要涉險入宮？”衛後聲音冷澀。

“後宮由皇后娘娘統領，想必上下一團和氣，又會有何險境？”

江雪如莞爾，她聽出皇后的威脅，可她若在後宮中遇害，那不是你皇后攝事不力？

“你——”饒是衛皇后咄咄逼人，一時竟也沒有想出反駁之詞。

她十指蔻丹，拍在桌面上。

工部一案，衛頤做的不夠乾淨，到底蘄國公府上下盤桓朝堂百年，若有旁的動作，恐怕皇帝疑心。可誰知一時不察，竟然竄出個江雪如，她不得不防。

柳宜眉極會察言觀色，見皇后被駁倒，便道：“江仙長本非凡塵中人，為何非要牽涉進來？”

江雪如偷偷覷了一眼周貴妃，見她神色中並無不悅，緩緩道：“夫人乃是定遠侯府的主母，執掌侯府中饋，還有精力入宮做伴讀嗎？”

“祖制公主伴讀，向來是從未婚的閨秀中遴選的，不是嗎？”

聽到侯府中饋，柳宜眉被戳中心事，拂袖變色道：“仙長何必與我逞口舌之快，不若你我二人各出一題對答。”

江雪如頷首，“夫人先請罷。”

柳宜眉輕哼一聲，出了道《算經》中的題目。

江雪如對答如流。

柳宜眉倏爾愣住，似乎是極其不可思議地望向她。

“從前有幸在族學旁聽，夫人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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