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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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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埏 心喪,憶辰伯師(4)

遷到落索坡後不久,可賣的書已經賣盡,生活一天比一天緊張起來。弟妹們都在城裡上學,常住鄉間的唯辰伯師和老母病妻三人。初去時還僱請了一位村裡的婦女幫忙。一兩月後,因無力支付工資,只好辭退。於是老母的服侍,病妻的護理,以及日常生活的運水擔柴、買菜烹飪、洗滌灑掃……都由辰伯師一人獨任之。除星期日弟妹歸省,可以小休外,別的日子,他總是從早忙到晚。但是,他仍焚膏繼晷,夜間在如豆的菜油燈下,繼續脩潤抄繕《由僧缽到皇權》和其他著述工作。我十天半月去看望他一次。每去,他總把新寫成的稿子給我讀。雖然過的是人不堪其苦的生活,可是他依然那麼爽朗,談笑風生,毫無愁容。1940年,我將畢業於西南聯大。畢業論文導師張萌麟先生指示我到中研院史語所去看書。史語所在龍頭村,距落索坡幾華里。所中沒有寄宿之處,辰伯師就讓我住在他的書齋裡,住了整個寒假。他自己移到臥室裡去工作。我每天早出晚歸,歸來,他常和我挑燈而談,有時甚至談到深夜。一晚,我提出一部書的時代問題和自己對這問題的想法向他質疑。他說:“你沒有看《四庫提要》吧?那裡已經談到了。”我說:“沒有。因為當時懶於為此跑一趟圖書館,後來又忘了。”他說:“這書,你應當有一部。這是進入史籍寶庫的津樑門徑,案頭必備。我早就向你談過它的重要性,你忘了嗎?”第二天,他進城到雲大授課。傍晚歸來,一肩挎著一個帆布袋,全是書。他取出一包,遞給我,說:“這是買送給你的。”我開啟一看,原來是一部萬有文庫精裝本《四庫提要》,而且已經題了賜贈的字。頓時,我感到一陣莫名的難過。一來我並非無力購置這書,可是一直沒有買,說明我對他的教導沒有認真領受;其次,讓他從城裡揹著這書,徒步走二十多華里,多不應該!又其次,他手邊那麼拮据,還為此破費,能受之無愧嗎?這件事,使我至今每一想起,就覺得無限的感激和不安。

這年暑期,清華要辰伯師回去,於是他辭了雲大之聘到西南聯大去任教,開一年級的中國通史課。行將開學,學校決定在四川敘永設分校,新生到那裡去報到上課。這麼一來,他就得到敘永去。因此,中秋過後,一方面,遵母命由弟弟春曦將母親送回家鄉,同時辰伯師和袁震同志候車首途入川。啟程前夕,我去看他,他指著一堆書向我說:“這些書不帶走了。你要的留下,不要的就隨便處置吧。”後來我揀了幾種,把其餘的分送給同門。在我留存的幾種中,有一部是李心傳的《建炎以來朝野雜記》。我帶回,在扉頁上寫了“辰伯師贈”四個字。哪知因此,時過二十多年以後,在“*”中,這部古書竟成了我們師生之間“黑線聯絡的罪證、物證。”真是“欲加之罪,其無辭乎”!

辰伯師在敘永教了一年,學校變計,撤銷分校,師生全部來昆。那時,我是北京大學文科研究所的研究生,住在龍頭村。辰伯師返昆前給我來信,要我先期在附近替他租下房子,我當即在浪口村租了三間。可是他到昆後,因袁震同志需要在城中就醫,結果竟未能去住。後不久,我因張蔭麟先生之召,赴遵義浙江大學任教,又和他分袂了。到此為止,可以說,是我從他受業的一個階段。

這個階段,就辰伯師而言,不過是他對後學教誨獎掖的若干事例之一;可是對我而言,卻是我一生中難得的際遇,是我確立為學從業的決定性關鍵時期。在親炙他以前,面對史學煙海,我“望斷天涯路”,一片茫茫。史學的領域那麼廣闊,何去何從,自己連方向也不能辨。至於學習過程完結後,究竟幹什麼,更無從想起。是他,把我引上治史的道路,耳提面命,帶著我一步一步地走。他因材施教,教我練基本功,教我從張蔭麟先生學宋史,教我爭取考研究生,教我畢生從事教學工作。尤其是他的為人,那不言之教,使我粗知怎樣打發自己的一生。我雖然沒有違揹他的教誨,始終堅守在教學和研究的崗位上,但卻沒有能夠實現他的期許,作出應有的成就和貢獻。“*”中,音書杳絕。關於他的存亡,道路傳聞,無法確知。1978年冬,路過北京,才確悉他已經被*致死了。1979年9月,得知他的追悼會舉行有期,我趕往北京,參加了這個莊嚴肅穆的會,稍攄了我的無限哀思。然而這哀思怎麼能攄得盡呢,心喪將永無盡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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