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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可要進去看看少主?”
“不,不用了。”彥卿搖搖頭,跟著利一繼續往前走。
同樣是天之驕子,同樣是有一個人中龍鳳的父親,院中這個少年又瞭解他的父親為他做了多少?怨恨,逃離,似乎偉大的父親總是難以留住自己孩子的心,優秀的兒子卻未必能夠理解父親。從前的他尚且不知道珍惜,又何況這個少年?
作者有話要說:
☆、少主先生
“先生您看可以了嗎?”少年恭敬地將手裡的作業交到彥卿面前。
彥卿低頭略略掃過一遍,點點頭:“幾個重要的地方都已經點到了,靜少的進步十分神速。”
面前這個恭敬端正的少年幾乎看不出之前所表現出的乖張戾氣,也就在兩人獨處的時候偶爾會在彥卿面前流露出與年齡不符的厭世,而他就是整個連橫山莊的少主人,單名一個靜字。
沒有提起過他怎麼會被關在京都的死牢裡面,彥卿便從不過問,就像沒有人提及整座山莊主人的姓氏為何,他也不會主動探聽。
自從知道自己父親的死訊後,彥卿就一直是孝服,原本按照守孝三年的禮法,這三年間他不能夠入仕、遊學、參與典禮,要廢寢忘食哀思欲絕得形銷骨立,不與外人接觸,幾乎與世隔絕地度過這三年,前三者他本就不會去做,其二者有違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的孝道,只有最後一項,在山莊的這別苑裡,除了需要教授學生少莊主靜,他沒有踏出過這裡一步。
失去至親的痛苦隨著時間慢慢淡去,轉而將自己滿滿的心思都放到了這個有父親卻難得見上一面的少年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連橫山莊的事務太繁忙,莊主總是將自己的兒子交給無數的師傅先生,一年來也才見過自己的兒子數次,甚至每一次都只是為了考較他,彥卿多多少少也能夠理解了少年靜當初一心想要離開連橫山莊的念頭而漸生憐惜。
一晃眼就已經在這深山莊園裡呆了近一年,從臘月到了寒冬,教授的課業也從禮記春秋進到了百工天文,幸而少莊主靜是一個聰明的學生,學什麼都很快。其實彥卿也很惶恐,他並不確定應該給靜少這樣一個繼承人教授什麼樣的課程,然而少潛傳來莊主的話卻很奇怪,只是讓他隨便教,並沒有規定內容,他便只得將自己所擅長或不擅長,只要是能夠想到的能夠教授的都教給這個少年。
“既然如此,那今天下午能休息一下嗎?”為了突出授課的嚴謹,特意撤去了原本的書桌靠椅,採用的是舊制的案臺坐席,師徒兩人都是跪坐在細密的篾席上的,這時候靜少莊主端正跪著挺直腰倒像是有幾分懇求的意味。
彥卿原本想加快進度下午再講一課,猶豫了一下便說:“學業本貴在堅持,但靜少如若是覺得最近太累了,休息一下也是可以的。”
“學生不是嫌累。”靜從面前的一疊紙張下面抽出一份卷子,“父親已經開始讓靜學著處理一些莊外的事務當做考較,這正有一件事情拿不定注意想請教先生。”
彥卿略略看了一眼,似乎是一份賬目和一份名單,連橫山莊內的人都有各部各分的主事管理,這些都不是他縮擅長的,便也不開口,等著靜少繼續說下去。
“姜州大旱,稻米欠收,米價上漲,目前我們在姜州的幾家鋪子還堅持著稻荒前的米價一直沒動,可現在我們設在姜州的幾個米庫都要空了,很快就要無米可賣,如若從其他地方調運,那成本勢必上漲,之前幾次米價上調已經引起了不少姜州當地門派的騷亂,搶米砸店的事情都發生過好多次。武師父說正好可以趁這次機會將那些門派一舉拿下,文師父卻說並不是好機會,靜昨夜思量了許久,總覺得這事拿不定主意,來問問先生。”
彥卿知道少莊主靜除了自己還有其他師父,教授武藝的皆被稱之為武師父,連橫山莊事物的叫文師父,自己這些嚴格的算來,也可稱之為“雜師父”了。
“靜少想取下那些打砸店鋪的姜州小門派嗎?”
少莊主看著彥卿沒有回答,靜靜等著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所謂大德可以服民,那些人為了搶奪稻米可以隨意的傷害別人的性命姜州的百姓又怎麼會受到他們的蠱惑,換一種看法,連自己最起碼的生存都不能保障的人你又指望他們能有多大能耐會成為連橫山莊的禍患?”
看著靜少十分贊同的表情,彥卿轉了語調又說:“所謂下謀伐城上謀攻心,如果避開門派之間的爭鬥再看,姜州的百姓因為米荒都吃不飽肚子或者餓死或者逃離姜州,這些苦難原本都是可以避免的。如果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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