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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在椒房殿裡，他可以是牢騷滿腹的劉徹，他的心事在陳嬌這裡，是最安全的‐‐就算太皇太后屢次過問，陳嬌卻連宣室殿裡的一點小事都不大肯和最親密的外祖母說，就是祖母怒髮衝冠的那一次，她實在沒有辦法，也是搪塞多過了妥協。事到如今，她當然也不肯把他的私話四處亂傳。就越來越喜歡和陳嬌呆在一起，越來越覺得這個沉靜的妻子實在可愛，雖然讓他怕，卻也讓他很離不開。&ldo;步子還是邁得大了點。&rdo;劉徹一邊順著陳嬌的長髮，一邊輕輕地給她打著扇子，扇著她半乾的長髮，視線所及之處，宮人們全都退了出去，只有楚服在門口守望。就算他貴為天子，想要和陳嬌說私話，此時此刻，也只好親自給她打扇子。&ldo;最近連幾個姐夫都開始抱怨，大姐和我裝聾作啞，推說大姐夫病勢沉重，就是不願意動身。我要派御醫過去，她又支支吾吾的……&rdo;陳嬌自己的親哥哥隆慮侯就很不願意之國，幾個親戚裡唯獨挑出大姐來說，是劉徹最近看平陽長公主特別不順眼是真。陳嬌不肯跟著劉徹去添長公主的壞話，反而略帶憂慮，&ldo;聽你回來說起，這個新政三策，幾乎沒有人說一聲好。就這樣強行推下去，底下人會不會亂起來？&rdo;劉徹悶哼一聲，顯然被陳嬌戳中了隱憂，靜默了一會，才沉聲道，&ldo;這還不至於，七國之亂後，現在的侯國都小得多了，大一點的幾個，那都是兄弟們的地盤。還不至於和我作對的。&rdo;先帝的幾個兒子雖然各有毛病，但彼此間感情似乎也的確還不錯。好似先梁王劉武，七國之亂的時候就很仗義，死頂了吳王，大大地緩和了長安的局勢。陳嬌嗯了一聲，若有所思，&ldo;你畢竟是天子嘛，認真要辦什麼事，底下人還是頂不住的。不過，祖母那裡最近真是多了不少訴苦的女眷，我看局面再發展下去，連男丁們都要過去訴苦了。&rdo;&ldo;只會和我作對！&rdo;劉徹不禁惡狠狠地發作。&ldo;這些列侯是都忘了絳侯的事？管他功勞熏天，讓他之國，他就得去！現在不肯去，來日一個個調任國相，他們還不是一樣要去！&rdo;所以說，天子認真要辦什麼事，底下人是真的頂不住。尤其丞相御史和他又還是一條心的時候，這條路走不通，他可以走另一條路，分而治之、曲線救國，要整你，一眨眼就是一個辦法。不過這調任國相的辦法，也實在是有幾分捉狹了。陳嬌真是難得地被劉徹取悅了，輕笑了半天，才提醒劉徹，&ldo;祖母肯見這些人，多少也是個姿態……&rdo;否則，老人家一句病了，難道這些列侯還敢闖宮不成？不過太皇太后的意思的確也還很模糊，雖然見是都見了，聽是都聽了，但也遲遲沒有出面說話的意思。陳嬌就是再聰明，也難免有看不到的地方。劉徹心中倒是一甜，他吊陳嬌胃口，&ldo;想知道祖母真正的姿態是什麼？&rdo;陳嬌白他一眼，&ldo;你愛說不說。&rdo;過了一會，又忍不住央求劉徹，&ldo;說吧，阿徹，就只會逗我。&rdo;難得軟語相求，又露出幾分不甘心來，劉徹自然被她逗樂，就連聲音都反常沒有譏笑她，她能隱約感到聲音的期待，她和她一道，等著劉徹親身解說，給她一個答案。當年雖然她親身參與，傾情演繹，但兩個主角的心思，她依然沒有讀得全懂，尤其是劉徹本人，那時候和她已經離心，又哪裡會和現在一樣，和她有來有往的耍花腔不說，還要粘著她說心裡的煩難。劉徹也很高興：陳嬌雖然柔順得不得了，但唯一的遺憾就是太聰明瞭一點，很少有這樣要求著他解惑的時候。精明若他，自然是要挾著陳嬌，又做了些香豔的事兒，實踐了一些陳嬌不肯輕易答應的花式，亂了陳嬌散發著花香味的半乾溼發，攪得髮絲纏了兩人一身，從劉徹胸前拖過，又繞到了頸邊，這才喘著氣，心滿意足地望著他身下的陳嬌，憐惜地為猶自閉目顫抖的陳嬌，順開了一縷調皮的發。&ldo;列侯、外戚、諸侯國，這是漢室江山上天然的三座大山，只要任何一座還在，富儘管富，可朝廷手中永遠凝聚不出一支精銳的軍隊，在匈奴人手中護住我們自己的江山。&rdo;他淡淡地道，&ldo;金銀、女人與綢緞，已經再無法敷衍那群無法無天的策馬之徒了，永遠這樣下去，總有一天，他們的馬兒會在渭水邊吃草。&rdo;&ldo;從祖父時候開始，賈誼也好，竇嬰也罷，其實都看到了問題的實質，祖母歷經五朝，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呢？她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聾作啞的。接見列侯，不過是給他們一個抱怨的地方，連抱怨都不許抱怨，那是真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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