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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東聽了就沉默起來。他下了班，買了午餐，掂著回到家，王媽媽有事提前走了幾分鐘，他開啟門，看到客廳空蕩蕩的，忽然覺得特別冷清。他推開臥室的門，看見王語靜靜地躺在那裡，兩隻眼睛無神地睜著，看著上頭的天花板。王東突然覺得特別難受，他的活蹦亂跳能言善道的王語，如今變成了這樣，呆呆的，像是一個木頭人。他走過去，在床邊坐了下來，看著王語說：&ldo;我回來晚了，你一個人是不是很難受？&rdo;王語睜著眼睛，也不說話。&ldo;醫生說，有時候你是有意識的，只是動不了，看得見聽得見卻動不了，你一定很難受，這樣一天一天地躺著，你是不是都憋壞了？&rdo;王東說著嘆了一口氣：&ldo;我也想帶你出去轉轉，可是醫生說不行。&rdo;他起身不擔心王語醒不了，因為醫生說了，照這個情形下去，王語肯定會逐漸好起來的。他之所以難受，是不知道王語什麼時候會好起來。這似乎是一個很漫長的等待。因為躺著的是他深愛的人，所以這等待就變得更折磨人。他摸了摸王語的手，說：&ldo;你趕緊好起來吧，等你好起來……&rdo;他沉默了一會兒，等王語好起來，他想做什麼，一時竟然有些不知道。他想做的太多了。他扭頭看向王語，王語依然睜著一雙無神的眼睛，怔怔的看著天花板。他就站了起來，去客廳吃了飯，吃完飯自己一個人坐了一會兒，又進了臥室。&ldo;你肯定在想，怎麼到現在了我還沒去上班……我放假了，這幾天都在家裡頭陪你，你高興不？&rdo;他給王語擦了身體，開始給他做全身按摩，王語的小腿有肌肉萎縮的跡象，所以每天都得按摩很長時間。他今天去了一趟山裡，累得夠嗆，按著按著，自己就趴在床沿上睡著了。他是被外頭的聲音驚醒的，一個激靈坐直了身體，扭頭看見陽臺的門被風吹得咣噹響。他站起來過去關了門，看見外頭烏黑的天空，還有帶著山雨欲來風滿樓異樣氣勢的起伏的樹葉。雨點落下來，他趕緊收了陽臺上晾曬的衣服，把陽臺的門關好。雨越下越大，他在臥室裡坐了一會兒，忽然不知道該做點什麼，他看了看王語，王語還是保持著那樣呆呆的神色。&ldo;下雨了，&rdo;他一副很驚喜的樣子：&ldo;你不是挺喜歡下雨的？&rdo;他左右看了一圈，從床底下拉了一個紙箱子出來，隨便從裡頭拿了一封，拆開看了看，還沒讀呢，就自己先笑了。覺得剛暗戀上王語的時候的自己，真的天真到有點傻帽的地步。他笑了笑，說：&ldo;換一個，這個不夠深情。&rdo;於是他就在那一箱子情書裡頭挑了老半天，終於挑到了一個自己的&ldo;代表作&rdo;，他把椅子挪了挪，挪到了床頭，自己靠著床沿坐，板凳有點高，為了頭能挨著王語的，他索性坐在了地板上。&ldo;醫生說得多跟你說話，可是我這人嘴笨，也不知道該跟你說點什麼，我就給你讀讀這些吧，以前寫好了沒能送給你，如今我就親口讀給你聽。&rdo;&ldo;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這麼喜歡你。說句你可能不喜歡聽的，你不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也不是對我最好的，你甚至對我愛理不理，可我就是喜歡你，翻來覆去地想你，你不在的時候想你，你在的時候就更想。我一看見你，身體裡就有一種暴虐分子往上躥，看見你就想摟，聽見你的聲音都打心眼裡樂。我一定是害了病，相思病……&rdo;他讀到這兒就笑了出來，頭微微一側，對王語說：&ldo;這一句是我從電視上看過來的……&rdo;讀來讀去，都是肉麻又矯情的話，王東如果不再讀，簡直無法相信自己以前竟然也這麼熱情似火悶騷文藝。外頭的雨下得很大，嘩嘩啦啦，陽臺的玻璃門上都是水珠子。讀完了之後，王東靠在那兒，蹭著王語的頭，靜靜地坐在那兒，看著模糊的樹影在風雨裡搖擺。又是這樣一個大雨天。&ldo;你醒吧，你再不醒，我就倒下了。我倒下就再也起不來了。&rdo; 大結局（下）外頭的雨嘩嘩啦啦，打溼了整座城。王媽媽從車裡下來，用手裡的包擋著一陣疾跑，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她跑到家門口，卻看見王父的車子停在外頭。 她趕緊進了家門，結果就看見王父翹著二郎腿坐在客廳裡。&ldo;回來的這麼早……&rdo;王媽媽抹了抹臉上的雨水，喘了一口氣。廚房裡劉姐已經在忙活著了，王父問：&ldo;你去哪兒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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