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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迪文沒有勉強。舒暢把東西收收，揹著筆記本下樓，準備回家。不意外的，在報社大樓門口，看到了剛剛榮升為準爸爸的楊帆。好奇怪，他臉上的表情卻有點如同遭遇晴天霹靂似的，一臉呆愕。&ldo;楊帆，你開心嗎？&rdo;談小可搖著他的胳膊問。他的眼中慢慢地溢滿了淚水。舒暢想，那可能就是喜極而泣吧！她沒有讓他看到她，迴轉身，從後門攔了輛計程車回家。剛上車不久，手機響了，是楊帆。是想向她炫耀他的喜悅嗎？舒暢想都沒想，把手機按掉了。楊帆又打了過來，舒暢依然不接。楊帆一直在撥，舒暢沒辦法接了。&ldo;有什麼事？&rdo;她口氣很衝地問。楊帆只叫了一句：&ldo;唱唱……&rdo;然後，舒暢就聽到他哽咽了。舒暢等了一會，&ldo;你到底要幹嗎？&rdo;&ldo;唱唱，我……要結婚了，再見！&rdo;楊帆先掛上了電話。舒暢聽著手機裡嘟嘟的忙音，眼眶一紅。再見！這次她和楊帆是真的再見了！有了孩子，楊帆要肩起為人夫、為人父的責任，結婚是必然的。她和他之間的一切，真的全部過去了。舒祖康和於芬剛把晚飯端上桌，沒想到舒暢會回來。舒祖康喜出望外的忙給舒暢盛飯。於芬雖然臉色還板著，可是沒有多說什麼，還把桌上一盆炒蝦仁往舒暢面前推了推。舒暢象從前一樣，邊吃邊說外出採訪中的起事。吃完了，幫著於芬收拾碗筷。走出廚房，看到葡萄架上的葉子差不多快落光了，藥糙也枯黃了不少。停在院外的奇瑞上罩著一層黑色的油紙布，不用掀開來看，舒祖康和於芬一定是把它擦洗得乾乾淨淨。一到七點，舒祖康雷打不動地把電視開了，看《新聞聯播》，於芬坐在一邊織件毛背心，舒暢削了兩個蘋果端過去。於芬瞟了她一眼，用腳踢了下舒祖康。舒祖康擰擰眉，清清嗓門，&ldo;唱唱，明天是週六，我們請楊帆一家去飯店聚聚，好不好？&rdo;舒暢細心地把蘋果切成一小塊一小塊，再戳上牙籤，&ldo;他們家可能沒時間吧！&rdo;&ldo;你怎麼知道？&rdo;於芬問。&ldo;楊帆要結婚了，他們有許多事要忙的。&rdo;&ldo;楊帆結婚？&rdo;舒祖康和於芬一同叫出聲。舒暢慢慢抬起頭，平靜地看著爸媽，&ldo;他女朋友懷孕了。&rdo;舒祖康和於芬呆若木雞。舒暢笑笑，吃了兩口蘋果，&ldo;爸、媽，我進房上網去了。&rdo;房門還沒關上，於芬一臉是淚的跑了進來，揮著拳打著她，&ldo;你乍就這麼沒用呢，連個男人都守不住……&rdo;舒暢沒有閃躲，事實於芬的力度也很輕。她知道媽媽這是內疚了，明白錯怪她，不知所措，其實心裡面很疼的。就象孩子在大街上走失，爸媽找得象個瘋子似的，突然看到孩子站在不遠處，撲過去，不是把孩子抱在懷裡，而是把孩子一頓痛打。打著，聽到孩子哭了，心頭的驚恐才慢慢消逝。&ldo;男人是守就守得住的嗎？&rdo;舒暢抽泣著。於芬嚎哭地抱住了她，&ldo;你這個笨丫頭，你為什麼要把這些事悶在心裡，為什麼要那樣維護他？媽媽要是知道，會把他們罵得狗血噴頭。真是好沒天理，他家兒子不是個東西，羅玉琴卻對著我和你爸什麼話都罵出來了。&rdo;&ldo;那時候，晨晨正準備做手術，我是怕你們傷心。&rdo;於芬越發哭得泣不成聲。哭畢，對著舒暢發誓，&ldo;唱唱，楊帆那個沒良心的，我們不稀罕，媽媽明天就找人替你介紹，一定要找個比他好的、優秀的男人，&rdo;&ldo;媽，何必賭這種氣。&rdo;舒暢說道。&ldo;不，我就要賭這口氣。&rdo;於芬抬手拭淚，灰白的頭髮在燈光下閃著銀光，舒暢心裡面一酸，返身抱緊媽媽，&ldo;對不起，媽媽，我都這麼大了，還讓你cao心。&rdo;&ldo;晨晨走了，我再不替你cao心，活著不就是等死嗎？唱唱，你恨媽媽嗎？&rdo;舒暢搖頭。於芬心疼地摸了摸她瘦削的臉，&ldo;媽媽真是眼拙，都沒看出你這一陣子在忍。咱們都不想了，你也別難過。&rdo;&ldo;好的！&rdo;於芬帶上門出去了。舒暢聽到媽媽在外面又哭了。她現在已經能平靜地接受這一切，對於爸媽，卻是一石激起千層浪。今夜，爸媽肯定睡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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