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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側頭便要喚人時，夏歡顏已拉住他手，說道：&ldo;別……&rdo;她已極弱，但這一拉居然極有力道。許思顏疑心，他略掙一掙，那乾瘦的手指便會就此折裂。他忙頓住，抬眼看向蕭尋。蕭尋靜默地坐在榻邊攬著她，支撐著她的身體，神色溫柔沉靜，竟然沒有勸說之意。許思顏的心便猛地沉了下去。蕭尋同樣是一國之主，且夏歡顏擅長醫道，往來之人多神醫名士，若有萬一可能相救，蕭尋豈肯放棄？夏歡顏稍稍用力，鼻尖已冒出細細汗珠。蕭尋替她拭著，輕聲問道：&ldo;把藥端給你吃？&rdo;夏歡顏搖頭，&ldo;苦得很，不想喝了。能回萬卷樓裡睡上一覺，又能看到思顏……看到思顏和木槿都那麼高，那麼大了，我開心得很，再沒什麼不放心的了！&rdo;蕭尋沉默，然後道：&ldo;不喝便不喝吧！要不要我抱你四處走走？當年我住過的那間院子已經沒啦，但萬卷樓還是原來的模樣。&rdo;夏歡顏道：&ldo;不用啦，我方才已經看到了！&rdo;&ldo;看到了？看到什麼了？&rdo;&ldo;看到廊下的蘭花開了，大黃在階下曬太陽，小白蹦蹦跳跳，一腳踩在了大黃的肚子上……它們兩個在院子裡奔鬧，打翻了兩盆蘭花。&rdo;夏歡顏側耳細聽著，忽笑道：&ldo;我好像聽到大黃在叫了！它雖個兒大，打架卻打不過小白。阿尋，你聽到了麼？&rdo;許思顏、木槿俱是大驚。木槿簌簌落下淚來，牽向父親的袖子，只盼父皇有法子喚回母親神智。蕭尋正看向窗外。天不知什麼時候陰了下來，微涼的風吹動陳舊的窗欞，嘎吱嘎吱地低響著。大約到了晚課的時候，大慈恩寺裡梵唱木魚之聲匯作一片，愈發縹緲悠遠。大黃是獵犬，小白是靈猿，都是夏歡顏少年時豢養，都曾救過夏歡顏的命，後來被先後帶回蜀國，早年便已壽終正寢，哪裡還會在封鎖十七年的萬卷樓追逐打鬧？但蕭尋頓了片刻，答道：&ldo;嗯，我聽到了。大黃太懶，養得太肥，自然打不過小白。&rdo;夏歡顏便倚在他胸前笑了笑，眼皮漸漸地耷拉下來，呢喃道：&ldo;知言在彈他的瓊響。阿尋你笛子吹得好，但琴技萬萬不及他。阿尋，你說，我何時才能治好他的眼睛呢？&rdo;＝＝＝＝＝＝＝＝＝＝＝＝＝＝＝＝＝＝＝＝＝＝＝＝＝＝＝＝＝＝＝＝＝＝＝＝＝＝＝＝＝＝＝哭了……流年度，夢迴明月生南浦（六）更新時間：2013-9-14 1:02:50 本章字數：2940許思顏再也忍耐不住，握緊夏歡顏的手哭道：&ldo;孃親，孃親，父皇眼睛早就好了！他現在是吳國的皇帝，他什麼都能看到，也能看到……看到你。夾答列曉孃親，我去請父皇過來好不好？父皇他……一直盼著和你重逢呢！&rdo;&ldo;哦，不……不好……&rdo;夏歡顏恍恍惚惚，好一會兒那遊移的目光才抓住眼前的許思顏，便溫柔地凝視著她，神智也略顯清明。她輕輕地笑道：&ldo;在譙明山養病這些日子，我寫了一冊醫書，是專門針對他的病的，回頭讓阿尋給你。他的身體……還是需要保養，禁不住刺激。別讓他知道我來過，別讓他知道我死去……我死之後，不許發喪，就讓他……以為我還在外遊山玩水，一世逍遙吧！&rdo;許思顏緊握著她的手，好容易才嗚咽著應道：&ldo;是，孃親……檣&rdo;夏歡顏低而促地喘息，濃黑眼睫似被露珠浸透。但她的笑意漸有苦求不得的疼痛和澀意流水般漫開，&ldo;思顏，我沒騙你。晚了十七年，我還是回來看你了。可我騙了知言。十七年前最後一面，我說……我說……會回來看他。我不想騙他，可我……還是騙他了……&rdo;蕭尋柔聲道：&ldo;小白狐，他不會怨你。&rdo;夏歡顏道：&ldo;嗯，他不怨我，你怨我。對不起，阿尋，我一直不專心……晶&rdo;蕭尋道：&ldo;你欺負了我半輩子。&rdo;夏歡顏道：&ldo;我知道啊……&rdo;蕭尋道：&ldo;可我等著你欺負我一輩子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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