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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也有過這樣的經驗。是少年時不慎溺水,在掙扎的幾秒鐘之內所看到的。那些畫面以閃電般的速度飛過腦海,至今仍然印象清晰。
或許正因此,使我對瑞蒙模第的研究報告產生共鳴,更使我對每一位曾有頻死經驗的人,感到興趣。
我曾問一位經歷殊死之門的老兵:“當你與敵人遭遇,短兵相按時,心裡可曾想到什麼?”
“性命交關,不是他死,就是我亡!還能想什麼?”老兵回答。但是跟著又說:“不過我老婆、孩子,還有孃的臉,倒不知道為什麼一下子飛過去!”
我更注意到一個已經坐上電椅,卻在最後一分鐘被州長宣佈暫緩執行的死刑犯,在接受訪問時說:“我想到我的女朋友和我的家人!”
“你難道沒有想到那些被你亂刀殺死的人,可能在死亡之後的世界另一邊,等著問你尋仇?”記者問。
“沒有!因為我既然接受死刑,就不再欠他們的了!真正欠的,是那些愛我的人!”
我常想,人死之前,瞳孔先擴大,而看不見東西,是否正是上天的美意,讓眼前親人的面孔,不至於干擾頻臨死者的回憶。
我也常想,那站在死者之前,自以為是最最親愛的人,是否知道,在逝者飛速閃過的面貌中,有更重要的人,而那人不是自己,甚至是自己全然不知道的人?
我甚至想:對於自認為一生中,沒有一個親愛的人,或對世界充滿恨意的人而言,他死前的畫面是否將呈現一片空白,抑或仍然會有人物跳出,譬如那在飢寒中,給他一塊麵包的陌生者,或偶然間握過他的手,而引起心靈觸動的異性。
至於那初生,還未能睜眼,就離開世間的嬰兒,他記憶的影片,又將如何呢?
是一無所有?抑或羊水的流動?母親的心音?與四周的柔軟、溫馨?
而那,恐怕反而是最純潔、唯美,而毫無愛恨交織與矛盾的吧!?
“我知道喝了這水,一定會死,但實在太渴了!”然後她就喝了滿是放射毒素的水,幽幽地死了。
遺言
自從飛機上裝置了“黑盒子”,我們便能聽到許多失事前的錄音,如果那飛機是突然爆炸,錄音的內容常是輕鬆的談笑,會令我們產生“他們大難臨頭,還毫無所知”的悲憫。相反地,如果飛機是在長程的滑行後墜毀,則能聽到駕駛面對死亡的反應,那反應若不是驚惶的呼喊,而冷靜地述說,便要令我們這些聽者震撼了。因為所有面對死亡,而能沉著的人,都像是悲劇中的英雄,在慘烈中帶著悲壯,而在悲壯中又有一種悽美。
一架華航客機,由花蓮機場起飛不久之後,因轉彎錯誤而撞山罹難,就在撞山前幾秒鐘,副駕駛問已經察覺不對,而急速修正方向的機長:“先生!右轉?右轉?”機長則簡短地回答:“對的!”
一架美國佛羅里達航空公司班機,由華盛頓起飛時,因為機翼上的結冰太厚,在爬升到一定的高度後,又逐漸向下滑。當時副駕駛說:“我們在往下掉!”機長也是簡短地回答:“我知道!”接著飛機就墜毀在河裡。
他們死前的語氣都很冷靜,對話也出奇地簡短,因為那是正在極力扭轉命運的關頭,不容他們多說。
但是也有許多聲音甚至文字,是飛行員或乘客,在墜毀前,以較充裕的時間所留下。譬如幾年前,一架德國小客機的駕駛,說出感人的一句話:“再會了!可愛的世界!”然後他盡力將飛機避開人煙稠密的地區墜下。
一架由大皈飛往東京的客機,因為金屬疲勞,機身逐漸解體,其中一位日本老人,居然就用那生命剩下的最後幾分鐘,匆匆在記事本里寫下他對家人的愛。
幾乎每一個突然面對死神的人,都能成為生命的哲學家。因為計劃生命與憧憬未來,對他們而言,已經變為不可能,所有的只是那短短一瞬的存在,和無比珍貴卻無助於現實的回憶,如同一個抱著最心愛玩具樓的孩子,抱得緊緊地,是他心愛的玩具:無可避免的,是下面的死亡。
有時候死神甚至殘酷到,先以快步跑到我們面前不遠的地方,再命令我們主動地投向他的懷抱,他說:“這是你的命運!”
二次大戰德國納粹的集中營裡,許多猶太人知道自己將被集體毒死,而寫下遺言。然後他們便安安靜靜地、排著隊,走進煤氣室。
一個長崎的女孩子,原子彈爆炸後在日記上寫著:“我知道喝了這水,一定會死,但實在太渴了!”然後她就喝了滿是放射毒素的水,幽幽地死去……。
令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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