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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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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汽笛聲不定時地響起,這時很容易就知道一個人是不是鐵桿球迷,血管裡流的是不是正宗杜克球迷的“藍血”了。汽笛一拉響,倒計時開始,5分鐘內,以帳篷為單位,每個帳篷中最少要有一個人到籃球協會那裡簽到登記。如果5分鐘內哪個帳篷沒有人去登記,全帳篷的人就被淘汰出局,到最後面重新排隊。這一過程要持續到春季學期結束,到球賽開始前48小時達到白熱化的頂點。

到了賽前48小時,“帳篷簽到”改為“個人登記”。在這一階段,帳篷就不再是一個整體,而僅僅是一個共同居住的場所了:汽笛一響,每個人都必須單獨去向籃球協會登記。如果錯過一次“個人登記”那就要失掉本輪資格回到最後重新排隊。汽笛聲在普通比賽階段只會隔一段時間響一次,但到了大賽階段(例如與北卡羅來納大學教堂山分校的比賽以及全國錦標賽期間),白天黑夜24小時隨時都能聽到汽笛鳴叫。

但上面說的還算不上是這一宗教儀式般的現象中最奇特的部分。最奇特的程式是在真正的頂級賽事期間,例如全國比賽的冠軍爭奪戰,這時即使排在最前面的學生也不一定能拿到票。與一般賽事不同,他們每人只能得到一個搖籤號碼。一段時間之後,他們擁擠到學生中心的一張中籤名單前面,才知道究竟花落誰家,哪些人能最終拿到決賽門票。

1994年春天,我和INSEAD商學院教授濟夫?卡蒙漫步在杜克校園,經過帳篷營地時,耳邊響起了汽笛聲。眼前的一切觸動了我們,這不就是一次活生生的實驗嗎?住帳篷的那些學生都眼巴巴地盼望能看到籃球賽。他們長時間住帳篷等的就是這個特別機會。但是,搖籤一結束,幾人歡樂幾人愁——一部分人拿到了票,另一些則是無功而返。

問題是這樣的:那些得到票的學生比那些沒有得到門票的學生更珍視自己的門票嗎?雖然後者同樣地努力爭取過。我們假定得到票的學生會更加珍視。我們假定的出發點是“敝帚自珍”,一旦我們擁有某物——不管是一輛汽車還是一把小提琴,一隻貓還是一把棒球拍——我們對它的估價就會比別人高。

我們先想一下。為什麼房屋的賣主對它的估價要比買主要高?為什麼汽車的賣方期望的價格要比買方的高?在許多交易中,為什麼物品所有人索要的價格比買方想出的價格要高?有句老話,“你的天花板是別人的地板”。你如果是所有者,你就在天花板上;你如果是買方,你就在地板上。

當然了,總有例外。例如,我有個朋友帶著滿滿一箱子唱片去甩賣,僅僅因為他不願意再帶著它們搬來搬去。過來的第一個人出價25美元(其實他連唱片名都沒看),我朋友就接受了。那個人很可能第二天轉手賣了10倍的價錢。真的,如果我們老是高估我們擁有的東西,就不會有所謂的路邊古董奇遇了。(“這個牛角火藥筒你想出多少錢買?五美元?我告訴你,你淘到的可是個國寶啊!”)

把這個例外的提醒先放到一邊,我們仍然相信,多數情況下,一旦擁有了某物,它在我們心目中就更值錢了。這樣說對嗎?那些得到門票的杜克大學學生——他們可以預想站在擁擠的看臺,球員們在場內飛奔。他們對球票的估價比那些沒得到票的要高嗎?要得出答案,只有一個好辦法:實驗。

在這次實驗中,我和濟夫將會從那些持有球票的學生手裡買票,再賣給那些沒得到票的。不錯,我們要當一回票販子。

實驗

那天晚上我們弄到一份名單,上面有中籤得到票的學生,也有沒得到票的,我們就開始打電話。第一個電話打給了威廉,化學專業四年級學生。威廉很忙。上星期他一直待在帳篷裡,落下一大堆功課要趕,還有很多郵件要回。他很不開心,因為他好不容易排到了前面,但運氣不好,搖籤沒搖中,還是沒得到票。

“你好,威廉,”我說,“我知道你沒拿到四強賽球票。”

“是啊。”

“我們可以賣給你一張。”

“太棒了。”

“你願意出多少錢?”

“100美元怎麼樣?”

“太少了,”我哈哈大笑,“你得出高一些。”

“150?”他回價。

“恐怕還不行,”我堅持說。“你最高能出多少?”

威廉考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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