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3章 玄都舊種傍銅駝(五)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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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昏沉中,大腦連時間的流動都感知不到。
那麼無夢的深眠,和死亡有多大區別?
在佩爾西卡家一代代收集的文書裡,暗藏著許多普通人無法理解的禁忌知識,就連那些初涉神秘學的抄寫員也可能因為接觸到了太過褻瀆的異端學說而發瘋。
這類連閱讀都會破壞理性的禁忌文書,大部分都來自於佩爾西卡家的第一代家主,那位建立起這個邊境騎士家族的歐瑟瑞特高階神官。
在崔克不算長的抄寫生涯中,也曾經謄抄過這位初代家主的文稿,那是一部內容混亂破碎的詩篇,題為《阿爾米奎哀歌》。
在這組意義不明的詩稿中,那位面容模糊的先祖如此吟詠著:
“我必將到來的命運,於渾濁如夜的虛空。奇異的未來,感受著我過去的仰望。”
這些詩句讓崔克難以理解,甚至都無法有效記憶那些意義不明的單詞。
只有在此刻,意識於一片無法理解的虛空中上浮又下沉,彷彿夏日雨後積水坑裡的水蚤,不知從何而生,也不知從何而死。
那一片粘稠的虛空中,有昏沉的黑暗,又彷彿有溫暖的光,形成了拉扯崔剋意識的兩端,彷彿一根拴著牧羊犬的繩子,一會松垂,一會繃直。
在這種人類難以理解的拉扯中,崔克覺得自己距離那道溫暖的光越來越近,然而在從另一端,似乎有什麼東西不斷飄飛而至,貼合在騎士的意識之上,揮之不去。
那輕柔的觸感、淡紅的色澤……似乎是某種植物凋謝的花瓣?
意識與花瓣的接觸,隨之而來的是彷彿靈魂被燒灼一樣的劇痛,是彷彿精神被冰封一樣的劇痛,是彷彿自我被零切碎割一樣的劇痛!
全身的神經都在悽慘地哀嚎著,將各種各樣的痛覺成倍地放大,痛苦將崔克的意識拉扯下落,距離那片溫暖昏沉的微光越來越遠。
最終,面容模糊的先祖再度來到崔克身邊,吟唱出無法理解的詩歌:
“隨時,隨地,隨祂。
世界,我們,與祂。
我們與祂共生,
我們試圖理解祂,祂殘酷地拒絕我們。
祂慈悲地理解我們,我們驚恐地拒絕祂。
祂,世界,我們。
至聖,充塞,瓦解。”
這一次,就連崔克那微弱到幾乎散離的意識,都發覺到佩爾西卡家的先祖提到“祂”之時,那浸透靈魂的無盡恐懼。
“祂”,用來稱呼至高至貴者的單詞,但不論在哪個教派,“祂”都指向唯一的存在,是“永受禮讚的眾聖之師”,是“一切知識流出之門”,是“誕生於眾智之海的翡翠君主”,是“讓麥穗變沉的好先生”。
是庇護之主卡斯諾瑪。
這至神至聖的尊名,本應該出現在莊嚴的祭禮中,由侍僧們帶領著虔誠的信徒,一遍遍將它唱誦。
可來自遠祖的記憶和情感,透過血脈的聯絡緊緊攫住了崔克。
作為一個失去封地的落魄騎士,他僅有的一點對庇護之主的信仰心,正在被難以遏制的恐懼所代替。
淡紅色的花瓣輕薄如昆蟲通透的薄翼,依然輕柔地圍繞在崔克的意識中,在那些柔脆的淡紅薄片上隱隱浮現出一些古老而未知的文字。那是崔克從未學習過的怪異字元,但崔克似乎能理解那些古怪的字元傳達了什麼樣的含義——
似乎是一些古老的神靈,正在花樹下享受宴會的樂趣。眾神中最古老最尊貴的神靈,摘下了盛放的花枝,投入金色的寶瓶裡。
這種令人愉快的景象,讓崔克的意識漸漸下沉。
香軟的雲將他擁入緋色的夢,意識漸漸安穩,神思不再震顫,遠離了那些來自古老血脈中的記憶和譫語。
於是好夢立醒,香雲散去,落魄的騎士脖子上纏了粗糙冰冷的鐵鏈,手腳上捆了沾了水的粗毛繩,讓才取回自己意識的崔克又驚又懼!
勉強睜開雙眼,崔克的瞳子裡映照出一張五官平滑的臉,就像是在香瓜上挖出了五個洞,就算是這怪人的五官。
這個醜陋怪異的瓜腦袋,手裡拿著一本皮革鞣製的厚書,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居然在意識散離的過程中,又強行維持了自我的完整……也對,根據報告,這是特殊素材,還帶著一點畸形幼生體的血脈遺傳,在心靈抗性上要比一般的加工體強那麼一些……”
看似自言自語的瓜腦袋,這些話卻是直接響起在崔克的腦海裡,每個單詞都挑動著落魄騎士的情緒,讓心海翻騰如風暴,浪卷
《魏野最著名的詩》 第1023章 玄都舊種傍銅駝(五)(第1/3頁),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