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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幾個小青工聽得咋舌。雞頭總結說,所以啊,保衛科長不是輸在體力上,而是輸在氣勢上。
見識了方瞎子,我們對雞頭說,真是一山還比一山高啊,以前就知道老牛逼不能惹,現在才知道廠裡有這麼多高人。雞頭冷笑一聲,說,你們知道個屁,真正的高人是誰,你們根本不知道。後來,雞頭指給我們看,那個掃地的老頭,又瘦又幹,面板蒼白,長得有點像歐洲人。雞頭說,你們知道他是誰嗎。我們一起搖頭,這掃地的老頭是個孤老,住在附近的毛竹棚子裡,很少說話,也從來不正眼對我們看的。雞頭說,他是國民黨的青年師師長,二十歲就當上了少將,黃維兵團的,淮海大戰時候被我軍俘虜,關了些年再放出來,就在我們廠掃地。老頭倫敦留學,一口標準的英語。他還有好多部下都在香港臺灣。據說老部下來探望他,要接他去享福,老頭捏著掃帚只說一句話:“要聽共產黨的話。”
九三年,我在工廠裡做電工,每天到廠裡的澡堂去洗澡。那個澡堂在工廠宿舍區的正對面,一樓是男澡堂,二樓是女澡堂。男澡堂有一個大浴池,還有淋浴間,女澡堂則沒有浴池。我一直以為女人也能蹲在浴池裡泡澡,後來去過女浴室才知道,女人只能淋浴。我是去女浴室換燈泡,而不是偷窺。
九三年在宿舍樓抓到一個偷窺狂,這人拿著望遠鏡對著女浴室觀望。我們廠的宿舍樓,是一幢極破的三層樓房子,木結構的,住著很多老鼠,平時根本沒什麼人願意進去,一是怕房子倒了砸死在裡面,二是怕著火了燒死在裡面,三是怕被耗子咬了染上鼠疫。此人就蹲在三樓的走廊裡,靜悄悄的,看得很開心。後來,夕陽照在他的望遠鏡上,光線反射到女浴室的視窗,有個女工覺得很晃眼,朝那個方向看了看,心領神會,然後就跑下來喊人,抓流氓。
這個流氓是梁禿子的兒子,在甲醛車間做管理員的。梁禿子造了那麼缺德的管道,現在終於有把柄被群眾捏在了手裡,本來應該把他們父子倆都吊在廠門口,剝光了衣服用新加坡皮鞭抽打的,但這個老東西非常狡猾,他竟然對廠長說,他兒子不是變態偷窺狂,而是對人體解剖感興趣。他兒子的志向是要考醫學院,結果呢,只能為醫學院提供福爾馬林,這就使他產生了一種醫生情結,老想看看人體。廠裡看在梁禿子是工程師的份上(也不知道他送掉了多少中華煙),居然不做任何處理,把他兒子放了。
當時我們很想不明白,操他大爺,一個對人體解剖有情結的變態狂,可比一個窺淫癖恐怖一百倍。我看過一個英國電影叫《開膛手傑克》,據說是確有其人,這哥們就是以解剖活生生的女人為樂趣。這種人應該馬上關到精神病醫院去,但廠裡不這麼想,我們也沒辦法。
出事的當天,我們幾個人跑到宿舍樓裡,那裡很安靜,夕陽都快落山了,幾隻耗子吱吱叫喚著從我們眼前走過。我,長腳,小李,我們三個很好奇,我們想從那個位置上嘗試一下,是不是真的能看見女澡堂。我們站在視窗,那裡離澡堂大概有三百米遠,用肉眼幾乎什麼都看不到。
我們看不到赤膊女人,只能看看赤膊男人。洗澡的時候,我們幾個很注意觀察各色男性生殖器,從幹部的到工人的,從退休的到在職的,黑的白的,有毛無毛,長短粗細。當時我是出於無聊,純粹當遊戲來玩,沒想到養成了習慣。我現在在廁所裡尿尿,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朝兩旁的生殖器觀望,我既不是同性戀也沒有解剖癖,我就是習慣了看一眼。有次在賓館裡看到一個黑人,GREAT!我都想對他豎大拇指了。
另一個澡堂遊戲僅限於我們幾個青工之間,就是用毛巾抽打蔭部,當然是抽別人的,抽自己那是抽打派教徒。長腳在這個遊戲中成為了受害者,他長得瘦,根據我的經驗,瘦子的老二總是顯得大,既然它大,那就成為眾人抽打的目標。長腳很可憐,有時候在淋浴房洗頭,一臉的肥皂沫,眼睛都睜不開,忽然蔭部被毛巾抽了好幾下,等他沖掉肥皂破口大罵的時候,幹壞事的人早就無影無綜了。至於我和小李,我們是結拜兄弟,可以公然地抽他。起初長腳還反抗,嘻嘻哈哈地用毛巾抽回來,但他終於發現自己高個子的壞處,雞芭位置也高,便於我們抽打。我們抽長腳抽上了癮,恨不得在他的蔭部畫一個靶子。後來他捂著蔭部到處亂躥,我們狂笑著把毛巾抽到他的屁股上,長腳哭了。我和小李收了手,抱歉地看著他,他說:“你們都是壞蛋!”
我們對長腳一直很抱歉,其實我們都很愛他,他性格像個女人,一米九五的身高脫光了形同蜘蛛,我們愛他所以要欺負他,和工廠裡的其他瘋子不一樣,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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