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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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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利從來不兩全,忠臣自好盡歸田。

怪他伴食委蛇久,甘與權閹作並肩。

嗣是中外大權,悉歸劉瑾,瑾遂橫行無忌,種種不法情形,待至下回再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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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李廣畏懼自殺,按籍始知其貪婪,於是孝宗又黜佞崇賢,刻意求治,此如日月之明,偶遭雲翳,一經披現,則仍露清光,未有不令人瞻仰者也。惜乎天不假年,享年僅三十有六,即行崩逝。嗣主踐阼,八豎弄權,劉健等矢志除奸,力爭朝右,不得謂非忠臣,但瑾等甫恃主寵,為惡未稔,果其徙置南京,睽隔天顏,當亦不致禍國,必欲迫之死地,則困獸猶鬥,況人乎?尚書許進之言,頗耐深味,惜乎劉健等之未及察也。要之嫉惡不可不嚴,尤不可過嚴,能如漢之郭林宗,唐之郭汾陽,則何人不可容?何事不可成?否則兩不相容,勢成冰炭,小人得志,而君子無噍類矣。明代多氣節士,不能挽回氣運,意在斯乎?

第四十五回 劉太監榜斥群賢 張吏部強奪彼美

卻說劉瑾用事,肆行排擊,焦芳又與他聯絡,表裡為奸,所有一切政令,無非是變更成憲,桎梏臣工,杜塞言路,酷虐軍民等情。給事中劉�、呂翀,上疏論劉瑾奸邪,棄逐顧命大臣,乞留劉健、謝遷,置瑾極典云云。武宗覽疏大怒,立飭下獄。這疏草傳至南京,兵部尚書林瀚,一讀一擊節道:“這正是今世直臣,不可多得呢!”南京給事中戴銑,素有直聲,聞林瀚稱賞呂、劉,遂與御史薄彥徽,拜疏入京,大旨言元老不可去,宦豎不可任,說得淋漓感慨,當由劉瑾瞧著,忿恨的了不得。適值武宗擊球為樂,他竟送上奏本,請為省決。惡極。武宗略閱數語,便擲交劉瑾道:“朕不耐看這等胡言,交你去辦罷!”昏憒之至。劉瑾巴不得有此一語,遂傳旨盡逮諫臣,均予廷杖,連劉�、呂翀兩人,亦牽出獄中,一併杖訖。南京御史蔣欽,亦坐戴銑黨得罪,杖後削籍為民。出獄甫三日,欽復具疏劾瑾,得旨重逮入獄,再杖三十,舊創未復,新杖更加,打得兩股上血肉模糊,伏在地上,呻吟不絕。錦衣衛問道:“你再敢胡言亂道麼?”欽忽厲聲道:“一日不死,一日要盡言責。”愚不可及。錦衣衛復將他繫獄,昏昏沉沉了三晝夜,才有點甦醒起來,心中越想越憤,又向獄中乞了紙筆,起草劾瑾,方握管寫了數語,忽聞有聲出自壁間,悽悽楚楚,好象鬼嘯,不禁為之擱筆。聽了一回,聲已少息,復提筆再書,將要脫稿,鬼聲又起,案上殘燈,綠焰熒熒,似滅未滅,不由的毛髮森豎,默忖道:“此疏一入,諒有奇禍,想系先靈默示,不欲我草此疏呢。”當下整了衣冠,忍痛起立,向燈下祝道:“果是先人,請厲聲以告。”祝禱方罷,果然聲悽且厲,頓令心神俱灰,揭起奏稿,擬付殘焰,忽又轉念道:“既已委身事主,何忍緘默負國,貽先人羞?”遂奮筆草成,唸了一遍,矍然道:“除死無大難,此稿斷不可易呢。”鬼聲亦止。欽竟屬獄吏代為遞入,旨下又杖三十,這次加杖,比前次更加厲害,昏暈了好幾次。杖止三十,連前亦不過九十,安能立刻斃人,這明是暗中受囑,加杖過重,令其速斃耳。至拖入獄中,已是人事不省,捱了兩夜,竟爾斃命。惟諫草流傳不朽,其最末一奏,小子還是記得,因錄述於後。其詞道:

臣與賊瑾,勢不兩立,賊瑾蓄惡,已非一朝,乘間啟釁,乃其本志。陛下日與嬉遊,茫不知悟,內外臣庶,懍如冰淵,臣昨再疏受杖,血肉淋漓,伏枕獄中,終難自默,願借上方劍斬之。朱云何人,臣肯稍讓。臣骨肉都銷,涕泗交作,七十二歲之老父,不復顧養,死何足惜?但陛下覆國亡家之禍,起於旦夕,是大可惜也。陛下誠殺瑾,梟之午門,使天下知臣欽有敢諫之直,陛下有誅賊之明。陛下不殺此賊,當先殺臣,使臣得與龍逄、比干,同遊地下,臣誠不願與此賊並生也。臨死哀鳴,伏冀裁擇。

這時候的姚江王守仁,任兵部主事,王文成為一代大儒,所以特書籍貫。見戴銑等因諫受罪,也覺忍耐不住,竟誠誠懇懇的奏了一本。哪知這疏並未達帝前,由劉瑾私閱一遍,即矯詔予杖五十,已斃復甦,謫貴州龍場驛丞。守仁被謫出京,至錢塘,覺有人尾躡而來,料係為瑾所遣,將置諸死,遂設下一計,乘著夜間,佯為投江,浮冠履於水上,遺詩有“百年臣子悲何極?夜夜江潮泣子胥”二語。自己隱姓埋名,遁入福建武夷山中。嗣因父華就職南京,恐致受累,乃仍赴龍場驛。那時父華已接到中旨,勒令歸休去了。戶部尚書韓文,為瑾所嗛,日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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