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前一世最後一晚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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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花城.流春院。
戌時,邊城的天色將黑未黑,朦朧一片,卻是流春院紅籠高掛,最最熱鬧的時候。
十里煙花,哪個不知流春院迎來送往的,皆是達官貴人,富賈豪紳;哪個不曉流春院頭牌花娘秦惜月萬般風流,使不盡的魅惑男人手段。
有風起,輕沙迷眼,此刻,她身邊的大丫頭秋荷卻邁著窸窣步急走,怕冷的將手縮在袖籠裡,任由名喚柱子的小廝提著一點星火,彎彎曲曲,繞過碎石小徑,尋到一處粗牆泥瓦的灶屋。
遠遠望去,屋內卻如死寂般的暗沉,直至到門檻邊,灶內的火才若隱若現的透出來,方見著些光亮。
瞟了一眼端坐灶臺前瘦弱模糊的背影,秋荷抬高了嗓子:“楚家阿嬸,我家姑娘需要些熱水洗浴,侯爺也在,我喊了柱子來提水,今兒個院子裡來了好些戍邊的將爺,人手緊了些,你也幫忙著,提一桶可好?”
那團背影似有若無地動了動,秋荷權當是聽明白了,又低低交待柱子幾句,隨手接過那點星火,抖著身子瑟縮著離開。
玉翹並不是無禮之人,只是喉頭哽著汪腥甜,忍了半晌,還是咳意兇猛,噴出口鮮血來。
她瞭解自個的身子,這些年為了生計沒日沒夜的操勞,虧空的厲害,實至今日,早已是油盡燈枯,全憑一吊子氣撐著。
前些日子相依為命的父親亡故,求了棺材店老闆半日,賒賬了三錢銀子,才勉強用廢棄的桐木邊角料拼湊了副棺木,好歹落了葬。
她是個不願欠人半分的性子,想著待會伺候完秦惜月後,領到工錢,明日先去棺材店把賒賬還了,再把僅剩的些碎錢也奉上,替自個求副可以裹身的棺木,待那日亡去後,不至於落到暴屍荒野的悽慘境況。
有了如此打算,反而心中鎮定平穩了許多,玉翹回頭看向門外。
這名喚柱子的小廝她是認得的,今夜分外的冷寒,他僅著粗麻衣衫,正雙手環肩,瑟瑟抖著。
玉翹便微咳輕喘著,啞著聲音喚他來灶臺前取取暖。
“楚嬸嬸,這水何時能燒開?”柱子蹲在灶臺前,把手兒哄暖了些,便仰頭望著玉翹,他喜歡這個嬸嬸,便把心中的秘密告訴她:“剛剛阿孃跟柱子悄悄講,流春院來了好多黑衣人,讓柱子趕緊離開的,半路被秋荷姐姐給逮了來。”
玉翹微微笑著,抬手捊捊他頰邊的垂髫,溫言安慰道:“沒事的!來,嬸嬸給你把頭髮綁上,綁好了水也就開了!”
柱子歡快的找來一個被菸灰燻的麻烏漆黑的小凳,背對玉翹乖覺的坐著,素日裡,阿孃是沒耐性做這些的,任他發散亂著,可到底他已過舞勺之年,知了羞恥。
便盼著,只有每每見了這個嬸嬸,她總會把自個喚到身前來,為他耐心束髮。
窮人家的孩子,吃糠咽菜的,十三四歲頭髮依舊稀疏枯黃,玉翹輕嘆口氣,從懷中取出梳篦,仔細的替他梳理,將發從中分成左右兩片,然後巧巧的在頭頂分別挽了個羊角結。
在拉著他回過頭來打量一番,又拿出帕子替他擤去快流至唇邊的鼻涕,這樣一番掇弄後,柱子似換了個人,精氣神足的很。
她便將他身上的衣衫拉拉周正,心中模糊的想著,如果弟弟還在的話,也是這般年紀了吧!
自十多年前那場禍事後,一家老小顛沛流離、吃盡苦頭髮配至這邊關苦寒之地,為人奴役。一向體弱多病的弟弟尚且年幼,哪裡熬的過去......。
眨眨乾澀的眼兒,最近也不知為何,心酸悲楚時,竟無了半滴眼淚。
隨手朝灶膛內添了些茅柴,火光越發熊熊燃起,伴著劈里啪啦的做響聲,大鍋裡的水煙霧繚繞,已然燒的滾燙。
舞勺少年,正是使不完力氣的年紀,雙手各提一桶熱水,健步如飛般遠遠走在前頭。玉翹就顯得狼狽不堪了,身子本就孱弱,腳步便顯得虛浮飄散,如今自已已是強弩之末,怎提得動這滿桶熱水?
強撐著,三停兩挪的總算到了秦惜月的房門邊,因是頭牌花娘,被鴇兒娘當夜明珠般捧在手心裡,並不像其它姑娘住在一人一間的高樓中,而是獨享一套雅房,除了左側丫頭宿的房外,正中是會客室,旁間則是秦惜月的臥房。而秋荷正立於會客處門邊,探著身子四處張望,總算見著玉翹氣喘吁吁的搖搖晃晃,一步三停的身影,忙撩起裙襬奔上前來幫著拎起,一道進了門。
臥室門邊有兵卒森嚴守衛,而裡內隱隱傳出千嬌百媚般哼哼卿卿的呻吟,突然婉轉高亢啼了聲後,便沒了動靜。
秋荷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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