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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驢車上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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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古道馬遲遲。 驢車上羅陽腦海中沒來由蹦出一句詩,卻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是哪位詩人或詞人的大作,但頗合當下意境。 只說這驢車緩緩而進,長安雄城已經躍然眼前。 四顧遠處又見寒林漠漠,再有路上各色人等來往熙攘,卻不是一幅好畫卷。 當然這隻對羅陽一人而言。 驢車上朱佑、鄧禹兩人侃侃而談,說的無非是六經微義,儒學要旨。 這些東西對羅陽來說一竅不通,對於曾經的劉秀也是一知半解,畢竟才入學不到半年,又病了月餘。 是以羅陽也不搭話,只是欣賞道旁美景,體會這真的不能再真得古風美景。 “《尚書》恢弘至道,示人主以軌範。帝王之制,坦然明白,可舉而行。仲華博聞強識,《詩》《書》具通,伏生所傳爛熟於心,並識古文之大意,假以時日必能顯名太學。” 鄧禹今年剛滿十八歲,談經論道卻似大家宿儒,不禁引來朱佑忍一聲讚歎。 “仲先兄長謬讚。我來長安求學,央求族中長輩賜下表字‘華’。如今堪堪兩年,只是虛度,徒有其表,比不得兄長高才。” 羅陽聽了鄧禹言語,頓時覺得少年人很有意思。 謙遜有禮,沒有青春期該有的輕狂和叛逆,不禁朝他瞟了一眼。 不過這一眼不瞟還好,只見鄧禹也投來目光,開口道:“文叔兄長乃是劉氏宗親,見識必定非凡,可肯抬愛見教?” 鄧禹一句話只讓羅陽有些目瞪口呆。 他能有什麼屁的見教。 作為一個理科生,連之乎者也都記不全了,更何況六經這種初高中都沒學過的東西。 這一眼是欣賞的目光,可不是見上一教的意思。 不過做人不能丟面子,後世資訊爆炸的年代,拿古人章句做心靈雞湯的影片他也看過不少。 所以便趕鴨子上架,略作思忖,開始胡咧起來。 “見教卻是不敢。仲華方才所論,高妙非常。我輩慕古崇賢,於六經中尋求通達之理。孜孜不倦,以致有皓首窮經之徒至死方休。” 羅陽拿眼瞥了一下朱佑,又看著目光炯炯的鄧禹繼續說道:“然則時移而事易。埋首書案,尋章摘句,圈囿於簡牘之中,卻不能學以致用,做不到知行合一,到頭來不過是高談闊論,一場空而已!” 說到這裡,羅陽索性把橫渠四句也搬了出來。 “吾輩所求者為何?我看便是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也。” 話音剛落,只見鄧禹從驢車上站了起來,滿臉激動,一個沒站穩倒在羅陽懷裡。嘴裡還不停唸叨著:“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萬世開太平.......。” 而此時的朱佑也若有所思,坐在那裡不停說著:“知行合一,學以致用......。” 羅陽抱著鄧禹再次目瞪口呆。 他把剛才東拼西湊的東西梳理一遍,發現語句通順,邏輯上也沒有什麼大問題。 卻引來朱、鄧二人這麼大反應,只讓人匪夷所思。 他把鄧禹扶著重新坐起,這孩子著了迷一般還是念叨個不停。 羅陽恍然,想起前世看過的一則影片。 影片是某位國學大師,高立舞臺,燈光環繞,滔滔不絕的給臺下眾多企業老闆傳道授業。 所說所講也不過是拾些先賢聖哲牙惠,而臺下聽眾卻是聽的津津有味。 多有不讀書的大佬,時不時露出醍醐灌頂的表情,只覺得此行不虛,錢掏的不虧,下次一定還來。 其實認真讀上幾本國學書籍,再聽所謂國學大師的課堂,也就不過爾爾了! 這是認知差問題。 而羅陽的一通言語,雖是東拼西湊卻包含了後世理學、心學大義。 這些開宗立派的至理名言,在漢代真個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一時間竟把朱、鄧二人給唬住了。 想羅陽通了其中道理,頓時覺得有些孟浪。 話說的太大,恐怕以後難以自圓其說,萬一兜不住,也不知會不會惹來麻煩! 果然,只見鄧禹再次站起,沒有了剛才的不穩當,俯首長揖一禮。 “文叔兄長至理妙言,頓使小弟茅塞頓開。尤其‘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身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之言,小弟一時心神激盪,不能自持,讓兄長見笑。” “哎!何相見之晚也!” 此刻,驢車上,一位翩翩少年郎高高立起,似有鶴立雞群之意,卻又控背弓腰,遙施大禮。 畫面看起來有點滑稽,引來道旁行人側目連連。 有個別好事行人,開言耍笑笑。 “小郎,莫要拜,莫要拜,長安城就在眼前。你與守城兵士講句好話,登上城牆高高拜將起來,不更顯得虔誠。” 原來古時出門遠行本是一件難事,不像現代朝發夕至,上午北京出發,晚上便能吃上廣州的夜宵。 在漢代如果一個人遠行,客死異鄉的機率是非常高的。 有條件的趁個馬力,沒條件的全靠腳力。 途中迷失方向,四下尋人問路還是小事。 遇到險山惡水,折返繞行更不知耽誤多少時日。 如果差了路程,錯過村店鎮坊,也只能露宿荒野。 再有惡劣天氣作祟,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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