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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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安寺之行已經過去多日,今日街上熱鬧非凡,原是中秋節到了,坊市之隔在今日也會解封,這也是除夕之外的坊市大開的一天。
迴廊上掛著紅色燈籠,在秋風裡呼呼作響。
端著熱水的侍女推開了門,今早府內各處都異常忙碌,原本她一個外院的小丫鬟是沒資格伺候姑娘的,只是今日姑娘身邊實在缺人,才將她給調過來。
她依例去給姑娘擦臉,兩人離得很近,再也沒有比這一刻更能夠看清姑娘的臉,一時之間都怔了神。
以往姑娘從前院過,她也曾遠遠的看到過,一直都知道姑娘長得好看,卻沒想到會有這麼好看。
只見眼前人眉目如畫,優美如櫻花的嘴唇,細緻如美瓷的肌膚,無一不是上天神仙的傑作。
許是剛剛睡醒的緣故,還有些睏倦,小小的打了個哈欠,更顯得嬌憨動人。一時之間,手裡的動作也停頓下來。
“你在幹什麼,還不快些。”
蘭生從身後走過,她去給姑娘拿舅夫人送來的百蝶穿花雲緞裙,回來就看到這個小丫鬟怔怔的看著姑娘,不知在想些什麼,就連她從身後走過去都沒聽見。
一時之間也有些惱怒,今日中秋宮中設午宴,是多麼重要的事情,這都忙的四腳朝天了,這小丫鬟還如此悠閒。
不由開口就多了幾分厲色。
“蘭生姐姐贖罪,”小丫鬟面色通紅的向蘭生連聲致歉。
“無事,不必如此苛責,”杜明儀擺擺手,今日宴會雖重要,但是卻沒必要這樣興師動眾,這小丫鬟看著年紀小小的,應是才進府不久,或許規矩都還沒學全,也是趕鴨子上架。
蘭生屏退小丫鬟,上前接替小丫鬟的事情,沒再說些什麼,只是手中的動作加快了些。
等小丫鬟徹底離開之後,蘭生才低聲和杜明儀說話:“姑娘,您就該嚴厲些,底下她們都太鬆散了。”
杜明儀伸手在妝匣找搭配的耳環,順手挑中一對瑪瑙花瓣的,伸手給自己帶上:“這些個小丫鬟,進府日子不久,情有可原,大可隨意些,只要不壞了規矩就行。”
對著銅鏡看了下,又說道:“再則,有你們在,尋常我也用不著旁人。”
蘭生抬手將最後一根簪子插上,面上露出笑意,笑的輕盈:“姑娘心地善良,只願她們能夠記住您的好意。”
“不行。”
杜明儀看著笑意滿滿的蘭生,忽然面色嚴肅的轉過頭:“旁人的心思我不管,也不願管,你們從小陪伴我,旁人在我心中比不上你們,我待你們親近些是應該的。”
前世,安王府那樣的龍潭虎穴,她們都陪著自己,不離不棄,一生都蹉跎在安王府,平常女子嫁娶,生子,含飴弄孫這樣的日子一天也沒有享受到,有她們的陪伴,才是她前世修來的福氣。
蘭生被這樣一說,鼻子一酸,她從小是被家裡人賣到杜府的,對家中也是失望透頂,遇到這樣的杜家這樣和善的主家,已經是用盡了她一生的運氣。
還讓她遇到了這樣好的姑娘,莫不是她前世燒了香的緣故,自從來到府裡,她就已經比她在老家見到過的縣令家裡的嬌小姐吃穿還要好些了。
四四方方的紫檀木桌子擺著飯食,因著今日是宮中宴席,早膳多是一些糕點之類的點心,畢竟禁內梳洗實不美觀。
菊生興沖沖的端著一碟子桂花糕跑過來,中秋桂花香氣滿院,早上梅生就是去做這些點心了,好帶去禁內食用,離午膳時間尚早。
蘇太夫人和蘇夫人皆是穿著誥命服飾,只是一品誥命和二品誥命服飾的區別,看見杜明儀過來,三人一起跟著前來接應的內侍進了宮內。
今日宮中宴席男女不分席,往常她們這些夫人小姐都是先去皇后殿下的景陽宮請安,今日也不例外。
晚些,再去統一去到含元殿。含元殿一貫以來都是設宴場地。
路上碰到好些官眷娘子,外祖母和舅母都停下來寒暄,其實,在京都,大家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誰家的事情都瞞不過。
杜明儀含著笑,向這些熟或是不熟的官眷娘子們挨個見禮。
猶記得第一次跟著母親出去參宴時候,母親也是這樣說給她聽的:京都的這些個夫人貴女,或近或遠那個之間不是連著一層親,別管那些瑣事,只客客氣氣的見禮就行,說些好聽的場面話,總歸是不會吃虧的。
她現在就是在踐行這樣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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