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留宿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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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語——”電話那頭，李曄的聲音忽遠忽近，含糊不清，像是酒後呢喃，又像是自言自語，“......我今天...結婚...”

結束聚餐回到家已經挺晚，林語舒舒服服地衝了個熱水澡，然後盤腿坐在木地板上看電腦裡的資料，地板因為有暖氣，踩著很舒服，暖暖伏在他的腳邊乖巧陪伴，氣氛無比溫馨靜謐。

李曄用的是個陌生號碼，最近事多，給林語打電話問事情的人也多，順手就接了。

聽到李曄的聲音時，他條件反射地皺起眉，聽清李曄說出的話後，更是腦袋微微向後一仰，只覺得腦門像被閃電劈了一樣。

......前男友打電話來告知自己結婚了，是想......?要他祝福？

二十多年來就只有這麼一段戀情，他也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出軌的是李曄又不是他，沒必要這樣吧？好聚好散不行嗎?

本想直接掛掉，但想了想，林語還是好人做到底地回了一句——

“...恭喜，祝永結同心，百年好合。”

還好有些東西早就想通，分手也是為了不再折騰，這會兒聽到這種奇葩要求，已經可以沒有痛癢，而且說完後不知怎麼的，還覺得有些想笑。

不爭不搶，不哭不鬧，默默退出，最後還能體體面面地給予對方真誠的新婚祝福......這世上分手的人那麼多，像他這樣的前任應該很少有了吧？

“...小語...我不是...”電話裡李曄聲音沙啞，帶著濃重的醉意和痛意，“...我只是...我真的很想你...”

結婚當天想我？

林語平靜地看了看電話，發現自己一分多餘的情緒都沒有，不想再浪費時間跟個喝多了說胡話的人打交道，便伸手按掉通話。

******

豪華酒店裡專門佈置來給新郎新娘更衣換妝的休息間內，李曄昏昏沉沉地抬起頭，望向面前的落地鏡。

鏡子裡面靠坐在寬大椅子上的男人一身得體西服，英俊斯文，但眉目鬆垮，神色頹然，眸中佈滿紅色血絲。

樓下酒宴已散，有頭有臉的賓客們都被一一送走，他的新婚妻子此刻正在樓上總統套房裡嬌羞等待，剛才還給他發來一張身穿蕩領開叉吊帶睡裙的性感照。

一切都解決了，李家翻身，更進一步，大好前程在等著他，千嬌百媚的女人在等著他。

可他怎麼就那麼慌呢？

隨著時間的流逝，心口空了的那個地方越來越荒，越來越慌，以至於電話是怎麼撥出去的他自己都不知道，彷彿手指有自己的本能。

永結同心，百年好合。

那麼平靜，聽起來沒有一點難過，當年那個被他牽一牽手都會紅了耳尖的俊秀男孩，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樣清冷逼人的？他已經不太記得了。

已經遠遠離去的林語，以後大概會更加遙不可及了吧？

李曄低低悶咳兩聲，將捏在手中的電話用力砸出。

鏡子應聲而碎，他伸手抹了把臉，試圖讓自己清醒，空蕩蕩的休息間燈光明亮，射得人眼睛發痛，酒意衝上腦袋後，大腦裡像有一臺無形地機器在高速攪拌，神經打結，意識都快被攪到渙散......

“——碰！”地一聲，休息間實木門被推開，一身華貴的李夫人扶著自己的母親走進，看到兒子這副醉醺醺的模樣，連忙轉頭示意後面的人將門關上。

熱毛巾醒酒湯迅速送來，壞掉的鏡子和滿地的碎片也馬上清理乾淨，李母親自動手幫兒子整理被扯歪的領結，又用熱毛巾去擦兒子臉上的酒氣。

擦到眼角時，她拿毛巾的手頓了一頓，然後不管不顧地一把抹下。

“...今天累壞了吧？”李曄外祖母被人攙扶著坐上旁邊的軟凳，笑眯眯地拉起李曄的手輕拍，“...沒辦法，小若是獨女，周家家大業大，排場也大，來的人多不說，還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咱們自然是要多費點心思招呼的......”

老太太彷彿看不到李曄臉上的悵然，溫下聲音慢慢哄勸，“...你先歇一歇，酒醒了就早點上去休息，明天一早的飛機......等你和小若度完蜜月回來，周老爺子說了，有大把事情要交給你幫手，這以後啊，你就沒那麼清閒的時候咯...”

李曄慢慢睜開眼，望著滿臉笑意的外祖母，茫然地張了張口，但一時間又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最終只頹然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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