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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會當挽弓三百石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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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一場說走便走的旅途在等著你。

人生有諸多際遇。

你會選擇哪一個呢?

黃沙,無邊無際的黃沙,孤曠寂靜。

天上黑黑的雲團層層疊疊,鋪滿了高天,在遠遠的天際擠壓著大地。

“ 暴風要來了。”

有經驗的嚮導指引著商隊走下沙丘,駱駝與貨車團團圍成圈,人縮在圈裡緊抱住車架。

暴風果然就來了。

遠遠的就聽到沉悶的呼嘯聲,沙塵細石拂揚著飛來,風開始大了起來,吹的車棚上的厚羊氈都快飛起來。

塵沙漫天,天空彷彿壓了下來,四下一片暗黑。

狂風到來,飛沙走石,嘯嚎聲大作,鴿蛋大小的石頭被捲動著飛濺,打的車架噼裡啪啦響。

大漠裡的天氣與中原大是不同,便是沙漠裡各地也是不同,一地乾燥炎熱,一地可能酷寒難耐。白日裡驕陽似火,入夜卻寒冷冰骨,所以這邊很是流傳一句話,叫做“早穿羊襖午穿紗,圍著火堆吃密瓜”。

密瓜沒吃到,但夜裡是真的冷,天地都好似下冰刀子似的,又冷又凍。

這裡討生活的不止有商隊,更有狼群出沒,最叫人膽顫心驚的是那些沙匪。

胡阿七領頭,帶著約五十騎截住了商隊。

大漠裡,說話最硬氣的是刀子。

刀在手,便有了膽氣。有了刀,便會有食物、財貨、女人。

他們是沙漠裡的發狗,無惡不作,無物不搶。

高興時還能留個活路,但凡惹了他們不痛快,留給商隊的便是覆滅之災。

沙匪過處,大多屍骨橫斜。

商隊管事阿瓦提在這條商路上走過了半輩子,與沙匪打過的交道不少,風風雨雨見慣,倒是不懼。

“我家老爺是龜茲城阿洪,不知各位可曾認得?小人也認得幾位大漠裡的好漢。敢問好漢爺是哪家的阿西爾?”

阿洪,其意是龜茲城清真牧師、大學者,很受人尊崇。

行走江湖,不全是打打殺殺,人情世故還是要講的。

大漠裡凡是靠刀子吃飯的,即便是最窮兇惡煞的傢伙,也一定曉得清真徒對阿洪的尊敬。

胡阿七口氣軟了些。

阿瓦提暗鬆了口氣,面上卻更為恭順,回頭吩咐僕人推了三大車貨物出來,又自褳裡取出五十張銀票,雙手奉上。

“好漢們辛苦勞碌,小人自中原多采買了些寶貨,特孝敬各巴依!”

貨物與銀票本就是為了應對沙匪而準備下的。沙匪得了好處自然滿意,商隊免了傷亡自感順利。

皆大歡喜!

所以說在外頭奔波時要多些伶俐,管事的固然可以指揮護衛抵抗沙匪,只是傷亡定是不小,貨物也不一定無損,事後的損失與人命的賠付也更大。

最重要的是,結了仇。

生意人,講究個利益!

三兩車貨物不算什麼,與這一趟購置的貨物拉回西域售賣所得的利潤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更何況,隊伍裡還有那位。

阿瓦提可是親眼所見,那位可是攥了一把小石子甩出就擊斃了幾十頭狼的存在,只是一提腳就出現在十丈外的神人。

管事的安心極了!

商隊一路通暢,路上竟未再遇到過波瀾。

郭友斜躺在車廂裡,無聊的很。

黃沙漫漫,塵煙四起,人在外面走不到二里路,保證一頭髮的沙子。

所以自出了玉門關後,他大多都待在車裡。

這一日,管事的敲響了車窗說到地方了,郭友才推開厚重的車簾出來。

愜意的伸了個懶腰後,不遠處的城市映入眼中。

入目是一片城牆,石為基,土為牆,窄仄的城門口,排隊入城的隊伍,一駕架拖迤的車隊。

這裡是龜茲城。

西域咽喉,東西孔道。

距中原五千裡遙遠。

是許多人一生都無法到達的距離。

安西,是漢人對它的稱謂,也是漢家男兒的執著。

長安西去九千里,黃沙滾滾風煙直。

不見安西舊牆垣,城頭猶掛都護旗。

郭友學字讀書時,最喜歡的是這一段,最敬佩的是郭昕。

滿城盡白髮,死不丟陌刀。

小時候也許不懂,懂的時候已經長大了,人一長大,煩惱也漸漸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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