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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談間快走回教室,溫漁在門口拽了一把時璨的袖子,對方茫然地看過來,他放低聲音,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時璨,你也會有這樣的念頭嗎?”時璨薄薄的單眼皮耷著,有點漫不經心:“什麼念頭?”“戀愛。”溫漁說出那兩個字,一瞬間的呼吸困難,他嚥了咽,嗓子裡仍然堵著什麼東西似的難受,“比如清嘉跟紀月,會羨慕,之類的……你也不缺人喜歡。”時璨輕聲重複了一邊他最後那句話,說:“是嗎。”飄起來的語氣,落在了窗欞上。教室裡沒別人在了。日光燈開了一半,和前幾天同樣,也許是哪個同學走之前特意關掉的。課桌上橫著沒寫完的作業,課本疊在一起,貼在內頁的便利貼露出個角,最後一節歷史課的板書留著沒擦。他們三兩步越過最後一排走到陽臺上,位於二樓的教室,可以看見教學樓外綠化帶裡種的樹。沒有規劃,想到什麼就種什麼,與時璨他們班離得最近的是有一屆校友捐的五棵櫻花,不是日本的品種,開的時候葉子紫紅色,花團錦簇,擠在一起像繡球。有次時璨開玩笑說搞不好就是什麼雜交品種,溫漁拍了照去查百科,回來說應該是八重櫻,開起來就是這樣的。再遠一點的花樹有海棠,有丹桂,還有臘梅。但這個季節不論哪一棵樹都沒有開花。溫漁靠著後門,等時璨把垃圾筐放回陽臺,拿起帕子在水龍頭下衝,被涼水凍得縮了縮胳膊。他覺得崔時璨又不會回答了,就像以前的每一次試探。他可真壞,一邊自我安慰滿足現狀,一邊卻蠢蠢欲動,不放過每個知道時璨內心想法的機會。溫漁想,但他估計再不會這麼去對另一個人了,過了這段時間,就沒有這樣的心情。比關心多一點,又不至於神經質。少年時代的每一個笑容,每一次上揚的尾音,每一句噓寒問暖。和他朝夕相處的,崔時璨。所以不管得到什麼答案,他總會不舒服,而如果得到他最不想要的那個,興許就更難過了,好在時璨從不提戀愛之類的。溫漁心裡嘆氣,他轉身去拿黑板擦:“我幫你把明天課表寫了——”“遇到合適的人應該會有。”崔時璨說,用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掉講臺桌面落下的粉筆灰,語氣平淡,“遇到合適的人的話……應該也會,想要談戀愛吧。”他們以背相對著,粉筆在黑板上杵開一個白點,簌簌然地掉下灰塵。分明是很小聲的悄悄話,聽在他耳朵裡卻彷彿平地驚雷。他的時璨,原來不是什麼都不懂。溫漁感覺有些站不穩,一隻手抓住了黑板邊緣:“嗯。”時璨又急切地補充:“我只是說如果……”溫漁點了點頭:“嗯。”數學,數學,英語,英語,政治。下午的課寫到“歷史”,撇的筆劃太過用力,粉筆應聲而斷,溫漁感覺眼睛裡進了灰,閉上一隻,轉過頭去看時璨:“明天最後一節是什麼?”時璨把粉筆盒裡的碎粉筆頭都撿出來放在最邊上:“地理課呀,有個隨堂測試。”溫漁說好,手背揉了揉眼睛,感覺有點痛,睜開眼時看見手背上的水漬,心想這個眼淚來得也未免太應景,都怪粉筆灰。他把自己想得太堅強了,但事實卻是連聽時璨說“喜歡的人”都會一下子難受。但還好他挺能裝,演技拙劣,至少崔時璨大大咧咧地看不出來。“誰值日來著?”溫漁問,平鋪直敘的,一點沒受到影響。“王雨辰。”時璨回答,轉過身來,驀地拉近了與他的距離。溫漁一筆一劃地寫,他練過硬書法,黑板字也不會太難看,豎著一路寫在黑板邊緣,安安靜靜地,教室裡只餘下他們兩個人淺淺的呼吸。心口抽動似的疼了一會兒,溫漁聽見自己無比平靜地說:“什麼才叫‘合適的人’?”腦子裡分裂出兩個小人,一個狂罵大傻逼話題都過去了怎麼還在提,另一個交叉著手抬起下巴無比驕傲,好不容易他願意聊當然可以多問問。最後一個筆劃收尾時手抖了,溫漁抹掉重新寫過,就在這時,他背後的崔時璨開口:“其實我不知道。”溫漁:“……啊。”“可能就是因為沒有才不知道。”時璨笑了笑,“也可能因為有了,然後說不清。”他拿起黑板刷把剩餘的歷史課板書擦掉,灰塵飛起來,在黃昏曖昧的光線裡,在日光燈的映照下,宛如丁達爾效應一般朦朧地飛。視線也變得霧濛濛,所有物件的輪廓都柔和,時璨的目光順著飛起的粉塵,一路落在溫漁的頭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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