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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恆熙叼住煙,眯了眼,盯著他看了會兒。梁延不是標準的美男子長相,但眉毛濃黑,眼睛很大,兩腮還有一點未褪去的嬰兒肥,顯出一點好親近的老實。
純然無害,是他歷來覺得舒服的樣子。
杜恆熙抬手摟上樑延的後頸,把他的頭拉近一點,朝他面上吐出一口煙。在青煙散去前,吻上了他的嘴唇。
舌頭纏綿地糾纏,梁延嫻熟地閉上眼,在接吻間隙發出吁吁的喘息。
杜恆熙把手放上他的腰,粗魯地摸索了兩把,把襯衣下擺從軍褲裡扯出來,冰涼的手撫摸過年輕的滾燙的肌膚,感覺到一陣溫暖和活力。
杜恆熙摟過他的背,把他壓到床上,兩人在鬆軟的羽絨被間滾作一團,喘息凌亂,四肢交纏。
正在意亂情迷間,梁延卻突然被猛地向後一推。他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猝不及防地向後倒去,頭磕到了床柱子。
梁延疼痛地揉著額頭跌坐在床上,頭髮散亂,領口大開,滿面潮紅,驚慌無措地看向推開他的杜恆熙。
杜恆熙則已經撐著身體慢慢坐起來了,蒼白著臉,肩膀微微地抖,浴袍敞開,凌亂地掛在身上,露出的肌膚上有點曖昧的烏青和紅痕。
眼睛朝下垂著,睫毛遮出一片陰影,在這樣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杜恆熙的面板白到透明,五官則異常華美深邃,俊逸逼人。
梁延看著,禁不住有些心跳,他早知道他們軍座好看,但好看成這樣,已接近於驚心動魄了。
隨後一個嘶啞的聲音響起,「你出去吧。」
梁延遲疑了下,什麼都沒問就從床上爬了下去。杜恆熙的怪脾氣,他頗有耳聞,這種事情倒也不算特別奇怪。
在梁延開啟門時,杜恆熙卻又叫住他,「你現在派兩個衛兵去盯著西齋道的一個院子,把進出的人都記錄下來,」頓了頓又說,「小心點,注意隱蔽,不要讓裡面的人察覺。」
梁延點頭,應了聲是。
門關上後,杜恆熙在昏暗中靜坐了一會兒,然後煩亂地把浴袍扯掉,赤身躺進了被子裡。
他現在憂心忡忡地擔心起自己的身體來。
在藥浴時那一遭,已經證明過他的功能是正常的,可現在為什麼還是不行呢?
還是刺激不足夠,那時有哪裡特殊?還是非得要刺激後頭才能有效果?
他臉色白了白,很快把這個念頭拋諸腦後,這是什麼匪夷所思的事情。他又不是天生的兔子,哪有這種道理?
第16章 槍
杜恆熙把自己連著幾日都關在家裡,一步不出。
中途金似鴻打電話來問候,說自己新搬了家,請他到自己家裡來做客,被杜恆熙找了些理由敷衍著推拒了。
杜恆熙不敢拿生病做藉口,生怕金似鴻說風是雨地衝到家裡來逮自己,只好說自己出門了,要過段日子才回來,結果就真過起了隱居的生活,連電話都只讓下人去接。
小石頭是在三天後回來的,剛好走了七日,一日不多一日不少。走的時候什麼樣,回來的時候還是什麼樣。
一身短衫短褲,塵土滿面,肩上背一個褡褳,杜恆熙看到他從褡褳裡拿出一個小布袋,在桌子上攤開,裡頭是一把泥土。
「回家了?」杜恆熙瞟了一眼,就把眼睛移回來,專心致志地剝手上的橘子。
小石頭點點頭,「嗯,就想回去看看。人沒了,莊子也沒了,就剩了這把土。」
「怎麼沒的?」杜恆熙把一瓣橘子放進嘴裡。
小石頭低下頭,「莊子旁邊的那座山上鬧土匪,下山搶糧食的時候發現莊裡被搬空了,氣不過,就把留下的老人和小孩都殺了,又放把火燒了莊子。」
杜恆熙皺起眉,把沾了橘子水的手在白毛巾上擦了擦,「豈有此理,惡匪擾民,縣城駐守的官軍都不管嗎?」
小石頭看了看杜恆熙,少見地垂著眼皮笑了一下,「我家在熱河和察哈爾的交界,荒山野嶺的,不知道歸到哪兒,沒人管的。就算有歸屬了也一樣,我們的命還沒有那幾粒子彈值錢,」頓了頓又說,「大爺,您要是還在那兒就好了。」
杜恆熙抬了抬眼,默不吭聲地站起來,把手裡吃了一半的橘子放到了小石頭的掌心裡。
小石頭想讓他回去,他又何嘗不想回去呢?但怎麼回去?何時回去?以什麼身份回去?防備他的人太多,亂世里人人都是眼冒綠光的狼,咬著到手的肉不撒嘴。
他不過是頭被拔了齒爪的病虎,更何況還有一個杜興廷操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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