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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讓谷秋莎抓狂的是,她認得這幅畫中男人所穿的襯衫,袖子管上的條紋標誌,那是十年前她在商場裡親手挑選,作為生日禮物送給未婚夫的。
他是穿著這件襯衫死的。
她衝進畫室,抱住孩子拉到一邊,盯著他的眼睛:“望兒,你生病了嗎?”
男孩的面色蒼白,額頭冒著豆大的汗,戰慄著搖頭:“我做了個夢。”
谷秋莎看著那幅黑白素描:“你畫出了噩夢裡的景象?”
“是。”
這也是她的噩夢,十年來每個凌晨都會浮現——申明的屍體被警方發現時的場景。
至於發現屍體的警官,那個叫黃海的男人,最近一年來,頻繁出現在公司附近。賀年被殺的案件沒有進展,公司裡許多人都被警察問過話。谷秋莎總有一種感覺,黃海警官的注意力是在十年以前。
就像水銀針裡的溫度,空氣越來越冰冷,路中嶽的態度卻突然好轉。對於不跟自己姓的養子,路中嶽有了更多的笑容,經常主動跟望兒說話,甚至坐在一起看NBA或意甲。
雖然,家庭和睦本是一樁好事,卻讓她隱隱不安起來。
她在畫室裡發現的那幅噩夢素描,第二天就悄悄地燒了。當她再次看到望兒的目光,就會想起那個早已死去的男人——他總是兩眼低垂,看起來有些羸弱,面部的輪廓頗為清秀,面板也是蒼白的。他有雙大而黑的眼睛,安靜時就會陷入沉思,有時又會閃爍最兇惡的憎恨。他的頭髮不是全黑的,夾雜著一些奇怪的深褐色,幾乎蓋住了大半個額頭。
谷秋莎已經不敢再直視望兒的眼睛了。
有幾次晚上陪他睡覺,醒來卻發現枕邊躺著申明的臉,谷秋莎嚇得跳起來尖叫。望兒睜開眼睛,睡眼惺忪地問她怎麼了,她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推說做了噩夢。
寒冬的黑夜深處,他的眼裡射著奇異的光,完全不像是個孩子。他緩緩靠近谷秋莎,雙手環抱她的後頸,就像久違了的情人,溫柔地親吻臉頰與耳根,把小貓般的熱氣吹進她的耳膜。這片早已乾涸見底的池塘,卻被這個男孩喚醒與澆灌,回到二十五歲那年。
谷秋莎這才意識到,自己依然愛他。
某個凌晨,她聽見嚶嚶的哭泣聲,看到望兒抱著枕頭痛哭,從沒見過他那麼傷心,幾乎把床單哭溼了。她忍著沒把他推醒,反而把耳朵貼在他嘴邊,聽到一聲聲悲慼的夢話——“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小……枝……”
小枝是誰?
第十四章
“你到底是什麼人?”
路中嶽已抽了滿滿一缸的香菸,眼中佈滿血絲,還在喝著黑咖啡,手錶上的時針,走到了凌晨一點。他更願意側身在陰影中,讓對方看不清他額頭上的青色胎記。
“跟你一樣的人。”
馬力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對面可以看到靜安寺的尖頂。女服務生又送上果盤,不免抬頭多看了他幾眼。
三個月前,馬力成為爾雅教育集團的總經理助理。上任不滿一個月,就為集團拿到了數千萬的銀行貸款,很快掌握了高管的生殺大權,也常有人私下說——谷秋莎不過是看中了他的長相,說不定他晚上還要兼職做老闆的面首。
這樣的人,自然是路中嶽深惡痛絕的物件,在公司裡他倆從不說話,每次看到馬力都讓他自慚形穢。
不過,路中嶽並不知道,馬力跟他一樣都是南明高中畢業的,只不過比自己晚了七年——1995年,申明作為老師被殺的那一年。
十年來,路中嶽都想要忘記那張臉,但每逢陰冷時節的清晨,就彷彿會看到申明的眼睛,晃在高中時代的寢室上鋪,喊他起床別誤了食堂吃早飯。
那時他們住在同一間寢室,最多的娛樂就是下四國大戰,路中嶽主攻,申明主守,勝率達到90%以上,是遠近聞名的黃金搭檔。路中嶽的另一項愛好是鬥蟋蟀。初秋,床底下襬滿了蟋蟀盆,吵得室友們睡不好覺。學校附近的野地裡,申明幫他抓到過一隻威武的梅花翅,打遍天下無敵手,蟋蟀入冬死了,他還哭得很傷心。路中嶽的愛好很多,但就是讀書不行,每次考試都是申明幫他作弊,才讓他順利讀到高三畢業。
路中嶽與申明是最要好的同學,這是誰都未曾想到過的事。自從他們第一次相遇到現在,差不多已二十年了。
2005年,深秋,申明早就成了一把骨灰,路中嶽卻比被燒成骨灰還要難受,忐忑不安地打量眼前的年輕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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