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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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黃河重源說,它在歷史上的影響遠比我們的想象要廣被四裔。上文提到,武則天大周天授二年(691),歸屬沙州的石城鎮將康拂耽延之弟地舍撥曾向沙州報告:羅布泊水域原是濁黑混雜的,自此年八月以來,突然清澈見底。這件事,對於羅布泊來說至關重要。在“黃河重源”之說的背景之下,這件事的意義便凸現在叢雜史冊的字裡行間。
華夏文化的傳統觀念之中,黃河清,是一件天大的事,預示天下太平、有聖人出世。“海晏河清”呀。羅布泊是黃河源頭,羅布泊水域由濁黑變得清澈見底,這就是“河清”的徵兆。
來歷不明的樓蘭文明
然而,無論在《山海經》中或其他先秦古籍中,都沒有片言隻字提及羅布泊附近有一個叫樓蘭的古國。晉代大學者張華寫過一部奇書《博物志》。關於《博物志》,歷來就有一些問題沒有弄清楚,比方它的原本面貌如何?甚至它究竟是不是真的出於張華之手?但這些有爭議的地方不但沒有影響《博物志》的價值,反而使它更引人注目。在《博物志》卷八有這樣一段內容,說春秋五霸之一的齊桓公在管仲陪同下,沿古道自敦煌向西行,“涉流沙往外國。沙石千餘里,中無水,時則有伏流處,人莫能知。皆乘駱駝,駱駝知水脈,遇其處輒停不肯行,以足踏地。人於其踏處掘之,輒得水。”可以說,這是最早、最具體的路經白龍堆前往西域的記載。當然,這條資料還有些可疑,齊桓公是春秋時人,齊國在今山東,他要西行,則要問路於晉、秦等大國。但在舊題為管仲所著的《管子》一書中,曾一再提齊桓公曾“西至流沙西虞”(卷八)、“西伐大夏,涉流沙。束馬懸車,上卑耳之山”(卷十六)。《史記·齊太公世家》也說,齊桓公曾自稱:“寡人……西伐大夏,涉流沙。”大夏,是著名的西域古國,又被稱為吐火羅,地在今阿富汗北部。但是,為《史記》作註解的唐人張守節卻把這裡的“大夏”注為“幷州晉陽是也”。晉陽,地在今山西太原,從春秋各國地緣政治來講,似乎很合乎情理。但是,“涉流沙”又該作何解釋呢?不管怎麼說,我們得承認上古史中還有許多問題是歷代研究者的“盲點”。當然,即使齊桓公真於春秋時期曾路過羅布泊,目前也仍然沒有見到任何文字記載表明,那時的羅布泊地區有或沒有樓蘭王國。樓蘭王國是中國歷史上名副其實的“闖入者”,下落很含糊,來歷也無法探悉。 txt小說上傳分享
三、兩個樓蘭(2)
有人曾做過這樣的推測,既然匈奴於公元前176年才征服樓蘭,那麼可以認為樓蘭就在此前不久才從其他地方移居於此。換句話說,羅布泊地區的樓蘭王國,它的歷史始於漢初,應在公元前176年(或比這早幾年)立國。這種假設從民族遷徙的大背景上講,是有一定根據的。現在已經證實,秦漢之際,正是中國西北各民族“大換班”的時期。就在這個時期,原來河西、敦煌最主要的部族大月氏為匈奴擊破,國王的頭骨都被匈奴人制成飲酒的器皿,只得向西逃亡,佔據了塞種人世居的伊犁河、楚河之間的地區,而將此地的土著居民塞種人驅趕得奔命於蔥嶺(即今天山)及塔里木地區。大月氏西遷、塞種分散,與匈奴崛起,都是中亞歷史上有巨大影響的事件。在這種“錯位”的背景下,一支弱小的西域民族到達偏僻荒蕪的羅布泊,並定居於此,建國築城,重新續寫自己的文明史。
作為一個曾經建立自己國家的民族,樓蘭人的歷史則如同塔里木的內陸河:發源於人跡罕至的雪嶺冰峰,曾經波瀾壯闊,經歷曲曲折折,卻意外滲入荒漠,在地表失去了蹤影。
蒲昌海畔的原始居民
19世紀至20世紀前期的探險發現證實,至少從張騫通西域開始,樓蘭民族就是羅布泊地區唯一的土著,他們生息繁衍在這廣袤無垠的巨澤之畔與最終以羅布泊為歸宿的河湖水域。由於環境限制,他們很難與東境的敦煌及西邊的塔里木諸國交往,自生自滅地存在了千年以上,才被漢、匈兩大強國的崛起,牽入戰爭、臣服、反叛、傾軋的漩渦。近年在羅布泊北岸被命名為古墓溝的地方發掘了一片古墓,據C14測定①,這個墓地是3800年以前的,而中外探險隊在羅布泊地區所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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