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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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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銅劍與葉鐵劍聽了無情吩咐,不可露相,便就地取村,借了道旁的米鋪及綢布店的紙袋和綢絨,蓋住了頭,這是他們押解犯人時慣用的方式,如此可以保障犯人不敢未定罪就已暴露身份,但這一耽擱,溫襲人已先出手,卻傷在天下第七手中,天下第六也因而力盡,遭二人劫走。

這時候,鬢已見星、發已微霜的溫壬平,一面在喂那隻精靈的猴子吃東西,一面向他的胞弟問了一個詭異的問題:

“你敢不敢跟我賭?”

“賭?”溫子平揚了楊眉,“賭什麼?世上還有什麼東西值得我們去賭的?”

他的說法自有其道理。多年前,他因為一次感情上的受傷重擊,加上一度給逐出“老字號”溫家而流離失所,他曾沉迷於賭。跟著書作史一樣,他對賭,也是以一種研究、好奇的心態去參與,但終於輸了個開頭,使他除了矢志將輸夫的金錢追回來之外,還要為他所“輸”出去三年多的歲月而掙回一點“補償”。

這就糟了。賭最怕的是不甘心、動真氣的去“追輸”。他泥足深陷,難以自拔。

但世上畢竟沒有什麼事能使他這樣的人物也無法翻身的。他終於堅強、堅定起來,與賭絕了緣,從無論大小、注碼、任何事情都要“賭一賭”的人,變成了看破世情,認為沒什麼事是值得一賭的,而他也搖身一變,變成一決不沾賭的人。

不過,他也決不後悔曾沉迷於賭——因無耽迷之惑,何來省悟之得!

如今溫壬平卻要他“賭”。

他一向都知道“殘花敗柳任平生”溫壬平是個極有自律的人:他不嗜賭,連酒、棋、書、畫、樂皆不好,唯一所好的,也許只是色利權。

至少、這個“色”字卻幾誤了溫壬平一生。

——甚至可以說,如果不是為了色,溫壬平絕對有資格成為“老字號”中“正字號”

(即本部決策高層)中的領袖,而今,他卻只是在“正字號”十大高手“十全十美”中掛了一個字號,徒有虛名,並無實權,反而受到蔡京、梁師成的招攬,成了個為朝廷“塗脂抹粉”的史官,以溫天殘過人的見識與才智,那自然是十分可惜的事。

而且也挺今他自己“飲恨”。

正如“陰晴圓缺邀明月”溫子平一樣,為了情字,以及爭一口氣,使得他亦大權旁落,在主掌“老字號”權力重心的“十全十美”中,只不居一角,浪跡江湖,只管些江湖俗瑣事,為“老字號”作些聯絡應接的工作,大志難酬,豈能無憾?

“有,”溫壬平把那隻驚慌的猴子置於其肩,那隻獼猴立即不那麼慌惶了,溫壬平喂之於一種“包子”似的食物,溫子平看了,眉花眼笑中也不禁蹙蹙眉心。“但當然不是錢。”

溫子平立刻就同意了。

他深有同感。

也曾深受其害。

“世上最不值做的是賭錢,錢是死物,贏不足喜,輸卻傷本,縱不輸不贏也傷元氣和氣。”溫子平笑說,他的笑言裡有看破世情的自嘲,卻無痛悔之意:“但賭還是值得的,賭有很多種,有賭成敗、勝負、甚至生死……不知兄長要賭的是什麼?”

“賭人。”

“人?”

“我賭他們一定沉不住氣,只怕要來了。”

“他們?誰?”

“我們的對頭。

“雷豔?”

“還有雷怖。”

“你認為他們會來?”

“會。”

“為什麼?”

“因為雷家已有不少高手受京城裡‘六分半’堂、‘有橋集團’、‘金風細雨樓’的人招攬收買了,江南霹靂堂雷家的人一定不甘心,風傳蔡京快要復出主政、收回主權,大家趁大局來定之際,備路雄豪逐鹿京師之際,他們也正好揮主力北上,至少佔據一方,自雄天下。京城是重地,如果他們派人北上、必定會派堂中頂級好手,並有號召和威望,才能一併將叛將、異離之門徒逐一收拾。”

“故而,他們派來的人,極可能是目前霹靂堂的精英、雄師:雷怖和雷豔?”

“還有蜀中唐門的人。”

“他們也會來!?”

“唐家的人早有覬覦中原之心。”

“他們會派誰來?”

“不知道。但一定是最利害的人物。”

“唐大老爺?”

“他要與唐老大太鎮守川西,只怕還不敢出動他老人家。”

“唐二先生?”

“極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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