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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不承認,她對姚東家感興趣了,這麼一個胖胖的飯館東家,能出入連雲山,能坐上專門為藥女為回京叫來的船,而且似乎還很有故事。
“到了。”
進了寒音館後,交了二兩銀子,姚東家就坐到了寒音面前,這把名叫寒音的琴半點兒也不起眼,沒有任何裝飾,顯得很陳舊了,上面還積了些灰塵。
阿容心想,說不定就是因為太舊了才彈不出聲音了,倒是那位大樂師的後人很會掙銀子,碰一次就二兩銀子咧。
正在阿容胡思亂想的時候,“琤琤”的琴聲響起,起初還有些生澀,到後來竟如行雲流水一般,有山嵐之氣,有松風之姿,有皎潔純淨之感。琴聲落下後,寒音館的琴堂裡已經站滿了人,大家都痴痴地看著姚東家。
最後,人群中有一個人喊了出來:“有人用寒音彈出曲子來了,唉呀,那不是說這寒音以後就要跟著這人走了。”
這話過後,阿容才知道,原來誰彈得動寒音,誰就可以拿走它,怪不得要收二兩銀子了。
“那以後咱們寒音臺就冷清了,只怕那些試琴的雅士們再也不會來了。”
這時候姚東家站了起來,笑了笑說:“不足當年先生萬一,這琴我不能取走,此生能得撫一曲,足矣。”
好不容易掙脫開圍觀的人群,卻已經到了回船上的時間,阿容搖了搖頭,心說這人大概是覺得自己快死了,拿了琴也沒意思,不如留在琴臺算了。
晚上用過飯後,阿容早早地睡了,實在是今天逛得有些累了,從人群裡擠出來可費了老大勁兒了。睡到半夜迷迷糊糊被餓醒了,怪她吃了些零嘴兒,晚上就沒吃東西,能不餓嘛。
趁著月光摸黑起來,溜到船艙裡放食物的地方,在順手的地方摸了兩個菜包子,一邊咬著一邊回屋裡去。正在要開門進屋的時候,聽到了一些很尖銳的聲音,像是指甲刮在鐵皮子上一樣,讓人身上的汗毛全要豎起來的聲音。
阿容抖了抖身體,然後把包子往嘴裡一扔,一隻手塞著耳朵,另一隻手繼續摸門在哪裡,結果門還沒摸到就聽到一聲像是很痛很痛的悶哼,再然後就是重物倒下的聲音。阿容心一驚,難道有水匪,這也太大膽了,竟然敢劫水路總府的船。
悄悄地溜到船艙盡頭看了眼,刀光沒有劍影沒有,她也不用趕緊跳河逃跑,疑惑著往回走的路上,一陣很小聲的悶哼讓她停了下來,阿容皺了皺眉,發現旁邊有月光從門縫裡透出來,往裡一看就見一個人趴在地上。
“是姚東家?”這是他的艙房,在起手第二間,所以阿容才記得清楚。
想了想阿容覺得這麻煩不惹比較好,但是走出沒幾步又折了回來,好吧,她也不能看見了不管,反正這大黑夜的也不會有誰知道。
“姚東家,姚東家……你沒事吧?”其實阿容更想問的是,你還活著不!畢竟附骨寒的藥性太厲害,頂不過去的人說不定就死掉了。
那原本小聲哼嘰著的姚東家像是知道她心裡問的是什麼一樣,回了句:“還活著。”
不過姚東家的聲音可比白天衰弱多了,白天是擲地有聲的,現在就跟片羽毛似的,輕輕掃過沒半分力氣。於是阿容蹲了下來,衝他說道:“姚東家,您認穴嗎,其實只要把氣合,九里,海同三個穴道封一刻鐘,等這勁兒過去了就會好些。不過過後會脫力,您得小心著些。”
她的話音剛一落,姚東家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伸手就迅速地封住了阿容說的那三個穴道,然後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說:“謝謝你了,阿容姑娘,我又久你一次。”
“沒事沒事,債多了不愁,蝨子多了不咬,要相信欠錢的都是黃世仁,債主才是楊白勞呢。”這故事阿容跟小姑娘們說過,當然了這是為了搞好外交關係,沒想到後來船上的人都知道了。
聽了她這話,姚東家不由得扯出個笑臉來,在月光下卻讓人感覺得出來有些虛脫了:“阿容姑娘,你倒是個樂天的,卻不知道這世間有多少煩心事,不是笑一笑就能過得了的。”
“煩心事,誰沒有呢。姚東家,別看您比我年長,可人生苦痛您未必見得有我多。不要以為我是個小姑娘,就什麼也不懂,顛沛流離之中看的世情不見得比您走南闖北看得少,所以就不說這些了。我總覺得吧,笑也是一天,哭也是一天,我可不願意將來回想起自己的一生來,全是在眼淚水裡泡過來的,那多麼作孽呀。”阿容說這幾句話時,也忍不住用上了極滄桑的語氣,畢竟兩世為人,怎麼可能不滄桑嘛,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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