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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而廢了。酒,你這個精靈,我對你真真是個愛恨交加、棄留難擇呵。那日上級部門領導蒞臨,我被指派陪同,恰去視察的鄉鎮乃我家鄉。午間用餐,作為“半邊東道主”,我義不容辭、義無反顧地“衝鋒陷陣”,緊要關頭一口氣吞下半斤五十度的名酒。當時的感覺也頗好,甚至還有那麼一點悲壯意味,自以為給家鄉父老立下了汗馬功勞。傍晚打道回府,承蒙領導體恤,“隨意隨意”,我便真的只沾了沾唇。
時值秋盡冬來,夜的腳步不覺加快,天黑得較早,看電視到十點多,我便睡意朦朧,只得寬衣上床。怕電視吵得我睡不著,妻子和女兒關掉電視,也睡了。市囂很快便被夜色湮沒。她倆一會兒便進入夢鄉。夜愈來愈深,我倒新鮮了,睡意似乎隨夜的遊絲而飄逝。夜,靜靜的。萬籟俱寂。先是感到鼻子裡不大通豁,癢癢的,糊糊的,想抽鼻子,但怕響動吵醒了剛入睡的妻,因她有極難入睡又極易醒的毛病,我忍著。鼻腔裡仍癢癢的,糊糊的,且暖暖的,我依然忍。慢慢地換了個體位,指望有所好轉,仍然不行。我想可能是飲酒太猛傷了免疫力抵抗力,傷風感冒了,流清涕,不礙事的。繼續忍著。就這樣,強忍著鼻腔不適,儘量不出響聲地把涕淚嚥下去,嚥下去。約摸兩個小時過去了,癢癢的、糊糊的、暖暖的涕淚不僅未感減少,反而覺得其頻率愈來愈高,且口中另增了鹹鹹的、甜甜的味覺。鹹?甜?驀地,當過醫生的我意識到不大對頭!迅疾坐起,穿衣,未敢開燈,趿拉著鞋,走出房門,摸黑穿過客廳,歪躺入書房的沙發裡。順手開啟書房的燈,眼睛下意識地朝客廳的水磨石地面上一掃,愣了!
──血!鮮紅的冒著熱氣的血!象面對一隻猛撲向我的張著血盆大口的老虎,我毛骨悚然,心縮成了一團。
一條筷子粗的血痕,從我足下穿過書房經客廳,一直延伸到臥室的床前。視線收回,只見一股毛線粗的血流,鮮鮮的、紅紅的、粘粘的、熱熱的,湧泉似地從我的右鼻翼的方位汩汩流出,呈拋物線狀灑向地面,一刻也不斷線。見此,我的心像被一隻毛茸茸、惡狠狠、強有力的魔爪死勁地攥住,死死地掐著、掐著……完了,完了,完了!
死亡之神的猙獰面目就在我眼前晃動,得意的晃動。本來體壯如牛的我,一下子就被它嚇坍了。
求生的本能驅使我使勁睜開雙眼,朝著臥室顫抖著聲音有氣無力地急喚:“快來呀……”妻被喚醒,見狀,驚恐得臉發白,身發抖,觳觫著開門大叫:“快來人呀,快來人呀!”哭腔中滿載著恐懼。
多年從醫的經歷拋給我一束救命的稻草:也許是單純的鼻腔出血?於是,像溺水者死死抓住救命草,我急迫地用冰涼的手狠勁擠壓右鼻翼,力圖壓迫止血,血湧量似有減少。幾分鐘後試著放鬆,血流象先前樣仍汩汩湧個不停,感到喉嚨裡也似乎有血流過。又一手壓鼻翼,一手堵鼻孔,結果血流湧進口腔,分兩路從嘴角流出。壓、堵的同時,又調動上顎組織縮緊鼻咽孔,調動咽喉組織關閉喉嚨口,緊緊閉住嘴唇,結果血流在口腔中左衝右突,傾刻間撐滿口腔,迸湧而出,“哇”地噴了我滿身。隨後,那股紅毛線依然汩汩淌下,一刻也不斷線……
死亡之神緊緊地攫住了我!我連抓一根救命草的可能都沒有了!
妻叫來機關同事,他們把我揹著、擄著、抬著、擁著弄進了吉普,送進了醫院。同事分頭去請值班的醫生、護士,時已轉鍾一點多,醫生們也熬不住了。妻守在我身旁,不時用紙盒接住我鼻孔裡一直未斷線的血流,從她蒼白的臉龐上滾下的淚珠,不時滴落在我臉上、手上和身上。
死神把我的心即將掐死,它老鷹樣的尖嘴已然銜住我的魂靈,蒼灰色的巨翼振翮欲飛……
醫生、護士先後趕到,一邊搶救止血,一邊作常規檢查。“啊?這麼高的血壓!”“高血壓引起的鼻腔後動脈破裂出血?”醫生輕聲交換著臆斷。可能是死神把我拽到了陽界邊緣的緣故,我對陽界的聲音格外敏感,再加上這種急症並不影響神志的清醒。
科主任、副院長會診來了,“高血壓致動脈破裂出血?”“飲酒過量過猛誘發?”“出血的動脈部位雖未在顱腔內,但較深,難以壓迫止血,也難以靠手術結紮動脈止血。怎麼辦?”業務權威也被難住了。
那股殷紅的、暖暖的血仍汩汩湧流著。妻身旁的白桶裡已堆滿盛了血的紙盒。從醫的經歷冷靜地告知我:肌肉注射、吊瓶注射的止血劑已用了幾個小時,而出血未得到丁點緩解,說明止血劑對搶救我已無能為力。折騰了幾個小時的鼻腔壓迫止血、藥棉區域性給藥止血均未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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