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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報喪(上)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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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死訊

長亭一夜睡得好極了,很難得地無夢靨無驚醒,亦沒有一睡下去便陷入無邊無際的混沌之中,一直很安穩。

而隔後罩樓百米之外的小築卻仍舊燃著一盞紙糊的小燭燈,蒙拓手背腦後,睜著眼直勾勾地靜靜地看著素絹白紗向下墜下的幔帳,隔了一會兒向左翻身,再隔一會兒又翻個身,胸口莫名其妙地悶起來,輕咳兩聲後,總算是氣順了。

蒙拓一夜翻來覆去睡不著,臨到後半夜,迷迷糊糊闔眼睡了,卻好像夢見了早逝的母親。

夢裡的人,是看不清輪廓的。

他只能模模糊糊看見母親庾氏背對著他一直向前走,走的時候,裙袂翩飛,如蓮瓣波紋。

他亦步亦趨地在後面喚,“母親...母親...母親...”

庾氏卻一直向前走,從未回過頭。

“母親!”

蒙拓手肘一把撐在床板上,半佝下頭,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手一抹額,滿手都是汗。

蒙拓轉過頭去,小燭燈忽閃忽閃的,或許是快燃完了,又或許是被從窗欞縫隙中的躥進來的風吹熄了,將熄未熄的燭火最熬人,既捨不得重新再燃一支,又時時刻刻地懼怕會在下一刻陷入難耐的黑暗與寂寞中。

蒙拓埋著頭靜了靜,索性起身將燭火吹熄了。

反正都要黑,自己吹熄了,就不用膽戰心驚地等待了。

二哥說這世上最難熬的事情是平庸地活著,他看不盡然——等待才是這世上最磨人的活兒。

不知道什麼時候,什麼東西,會以什麼樣的方式離他而去,就像在雙手上架了一道鐐銬,並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扣上。

就像他的母親一樣。

郎中說纏綿病榻的母親會死,可並未說明什麼時候死,他便日復一日顫顫巍巍地活著。終有一日,他那賢淑端莊的母親抱著庾家祖宗的牌位嚥下了最後一口氣,換上了嫁到西北胡羯之地時穿的那件衣裳,端莊地闔眼長辭。

他的母親一直很端莊。身肩士家女的傲氣與自矜,在西北磨啊磨,磨啊磨,磨到生下了他之後,便了無牽掛地撒手人寰了。

黑暗之中,蒙拓半撐在床榻邊,眼神靜悄悄的,未有半分波瀾起伏。

如果他的母親,像陸家長女那樣如蒲葦韌絲一般倔強、打不倒,是不是她就可以不用死。

至少。不用死得那麼早。

夜已深,萬籟俱寂。

少年將頭輕輕地靠在朱漆床上,闔眸之後,再睜眼,天已大亮。

“...您回冀州之後。記得捎帶個準信兒來啊。”

李夫人搓著手,躬身走在長亭三步之後,臉上笑呵呵地,“嶽三爺和蒙少爺的身份寫信帶話兒的都不大方便,您家本就在冀州寫信方便,寫給妾身也好,寫給阿蘅也好。都隨您,只讓妾身別與您斷了聯絡便妥。”

阿蘅是李夫人的長女,一大清早便過來請安了,隨即就賴在後罩房裡了,十五六的年歲,卻蠻阿諛奉承著長亭與玉娘。甚至對長寧都是一副乖順的模樣。

怕是昨兒一天,李夫人從別旁的地兒打聽到長亭的身份了,也沒打聽清楚,估摸著三五不著調地以為是冀州哪家士族大戶的閨女,便更著意奉承起來——他們定的是今兒晌午出城。日久生情地套近乎自然是沒機會了。

誰知李夫人想了這一著,和官家的姑娘維持聯絡,甚至長久通訊,慢慢發展為手帕交,李夫人為了閨女,倒是想得很長遠。

這麼一行人,清清楚楚曉得長亭、長寧身份的,就三人。

嶽老三、嶽番與蒙拓。

連青梢都不知道。

長亭心下一動,腳下不急不緩地走,面上溫笑起來,“若遞得出來,一定給李夫人捎準信。若當時遞不出來,便請嶽三爺送信出來,不叫李夫人掛心。”

李夫人頓時大喜過望,牽起長女的手,神容雀躍。

長亭埋了埋頭,突然想起來,若還在京都建康裡,李夫人這番形容,她們該如何應對?或許嘴上客氣兩句,然後便讓陳嫗打發走,不對,長亭努力回想自個兒十來天之前的脾氣,放在她身上,或許敷衍應付都不會有,直接掃地出門,永不再見了。

“別想從我身上摳搜到一點兒價值,本姑娘可沒這時間奉陪斡旋。”

少年不知愁滋味,她現在很想知道,當初陸綽聽見她說出這番話,心裡都在想些什麼?

長亭笑了笑,世事真奇妙,現在的她竟然在慶幸,慶幸她身上還有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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