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八章 夏會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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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八章夏會
有真定大長公主做靠山,長亭再同崔氏透了底兒,崔氏下手非常快,陸五太叔公的瓷窯封了,崔氏投桃報李順勢便將瓷窯的賬本子和人事清單給了陸長重,哦也就是陸十七家。
照陸五太叔公那個性,什麼便宜都理所應當是他的,什麼虧都理所應當是別人吃,陸五太夫人在光德堂鬧上這一出,算是與真定大長公主徹底撕破了臉皮,連面兒上的情都不佔了,怎麼著裡子也得繃住了,否則也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瓷窯只是個由頭,更狠的在後頭。
還未待陸五一家反應過來,陸五太叔公次子宿在一戲子家裡頭被人抓著了,世家子弟狎妓尋歡都是常事,這沒啥了不得,只是遭人抓著摁在地上又是打又是踹的,這倒是平成裡頭一遭這樣丟陸家子弟臉的事兒。
為啥被人追著打呢?
大概是因為那戲子有家室,而那家室又是個極悍氣的婆娘吧。
沒錯兒,陸五他小兒子正好睡的是戲館的頭牌花腔,而那花腔好死不死是個男子,那男子又好死不死娶了個極悍極兇的婆娘,聽人說那婆娘操起菜刀追了兩條胡弄,追得陸五那小兒子屁滾尿流一路求饒,到最後也不敢報出家門以免受皮肉之苦。
“最後還是有個管家婆子正巧路過那地兒,認出小六郎君來,否則照那家娘子夏下手的氣力,恐怕小六爺連氣兒都沒處出了吧。”重大奶奶聶氏言語間頗有些幸災樂禍,“招惹誰不好,招惹個有家室的郎君,說出去都覺著荒唐!虧她孫氏也好意思來尋我麻煩。自己一身的泥都沒擦乾淨,還想來揪別人的辮子。”
玉娘聽得如痴如醉,大嘆一聲,“那婆娘好猛...”
長亭淡定地捂住阿寧耳朵,緩聲同聶氏說,“嫂嫂你莫管這樁事,自有人會揪著這件事出花樣的。這樣大的一個豫州什麼最賺?除卻銀號。商貸和放印子錢,自然是這些青樓伎館最賺錢。恰恰好青樓楚館與賭坊暗道都是連著的,有人要管家。管家自然需要錢糧,錢糧從哪裡來?若順水一鍋端了這背後的勢力,錢也有了,底氣也有了。還能將陸五一家一削再削,這麼好的事情。可不能讓咱們獨個兒做了呀。”
管家?
誰要管家?
當然是三房那一位啊。
聶氏想了想,微顰蹙眉,“陸五太叔公家裡頭那位小兒子雖說不能說驚才絕豔,可也從未給人拿住過把柄。這一回倒是一抓一個準。”
若說沒上頭這位亭大姑娘的手筆,她就去跳稠山!
她只好奇,平成上上下下也都住在一塊兒幾十年了。誰也不曉得陸五家小兒子有斷袖之癖,更不曉得還是與有婦之夫攪合在一塊。旁人都不知道,或者知道了的並不揭穿,那才回平成區區月餘的亭大姑娘是如何曉得的?
莫非當真手眼通天?
就算再得寵,真定大長公主也不可能把這種事情告知一個閨閣女兒家知道。
再爭再鬥,都還是要顧忌士家女兒清譽的呀。
東風起,窗欞被打得一晃又一晃,長亭起身關合上了窗欞,抿嘴笑了笑,“一個將送小童子給陸三太爺的人,能是什麼好貨色?士家就是被這些人從根上毀爛了的。若樂意查,吃喝嫖賭總有一樁他沾染上了,今日被潑婦追著打已然是我給他留面留命了,我不想動他們一家子性命,我只想趁機讓平成變得乾淨一點罷了。”
自有人會要他們的命。
長亭直覺陸五太夫人上次脫口而出的那番話應當與陸紛一事脫不了干係,既然陸五一家要作死,且事涉陸紛,真定大長公主不可能就此放過他們,一個母親的憤恨與怨恨,是要拿血淚來償的。
聶氏點點頭,埋頭啜了口清茶。
她大約能在這位小姑娘身上見到舊日陸公的風采。
只是,哎呀,可惜了了。
長亭想得分毫不錯,三房陸繽見縫插針,順著縫兒往下拿,平成裡頭的賭坊戲館或多或少都有陸五家的身影,要麼是陸五家裡得臉的僕從參了股,要麼是陸五隔了幾層的親眷摻合到了這下九流的勾當中去,裡這世道,任誰都曉得,後頭沒個把人誰敢摻合進這些買賣中去呀?不怕被人抓了把柄混不開了啊?
達官顯貴涉足下九流的勾當,是約定俗成更是蔚然成風,誰也不揭穿,揭穿了就是打臉。
陸繽一巴掌打在了陸五太叔公左臉上——當下發落了陸五房中的僕從,並藉此為由頭從青樓賭坊裡蒐羅出了一大摞賒賬欠賬人的名單,十中有七都是舊日平成城防中的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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