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足跡 永久書架

第6部分 (第1/4頁)

敏兒不覺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筆趣閣小說www.biqugexs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還有誰說?老陳伯問道。看見沒有人回答,他看了小祥一眼。

小祥是三鋪,也該是他說了。

我可以告別那種插刀片式的睡覺(1)

老陳伯走後,阿燦把所有人都趕到監室,留下小祥、劉勝林和我。

我進看守所不到十五小時,就參加高層會議了。

阿燦一句話也不說,一會兒抬頭望望天花板,一會兒低頭盯著地面,可以看出,他的思想壓力很大,他需要有人來幫忙。這時,我才知道他孤獨無助,與昨晚的凶煞相比,判若兩人。他的眼內不乏慈悲。

阿燦來到監號已經兩年半,他上訴也有一年半,這一年半的時間裡,他吃不香,坐不安,睡不著。作為一審接了死刑的囚犯,任何時候都有被拖出去槍斃的可能。他親眼看見十多個死鬼從下六號拖出去槍斃,當時拖走的場景深深刻印在他的腦海裡。電視節目他只看兩個欄目,一個是星期日體育頻道的拳擊比賽,一個是每晚的地方新聞,他看地方新聞並不是關心時事,而是要看看明天會不會召開公判會,會不會槍斃人,看了以後才能稍微安下心。他最怕黎明時分,那正是武警拖死鬼上山的時候。大概在清晨五六點鐘,只要聽到狗叫,聽到鐵門響,他會驀地坐起來,眼睛直瞪瞪地盯著前方,辨別這種聲音是不是拖鬼上山,會不會走到下六號來。他當時的整個神經,都放在對聲音的分辨上,不管你怎麼幹擾他,他全然不知。

這一年多來,他每天晚上都做惡夢,而且都在清晨五六點鐘的時候做,做的夢全部與死有關,不是做到被武警拖上山槍斃,就是做到被人追殺到懸崖邊,被迫跳崖。有一次夢到被一群餓狼吞噬,身上的肉被狼一塊塊地撕下來,胳膊和腿腳都被撕扯在一邊,地上血淋淋的一片。他的腦袋卻完整地儲存下來,親眼目賭自己的身體被撕咬。夢醒時,被子都被冷汗澆溼。

阿燦很後悔,還很恨自己,這種恨,恨得特別,他不是恨自己為什麼要販毒,為什麼會走上這條不歸路,而是恨自己為什麼接了死判要去立功,要去改判,要去等待這種難以等到的結果,使他心驚肉跳地度過黎明前的分分秒秒。如果不求立功改判,象小祥一樣,反正無生的希望,必死無疑,就可以安安靜靜地度過每一天,什麼時候喊,什麼時候走,臨行前向難友揮揮手,說聲保重,象漢子一樣從容而去。

阿燦混到一鋪的位置很不容易,等到號子裡的人一撥一撥地離開了,才有今天的這個地位。他初來的時候,就是睡在廁所邊的這個位置,他穿花子的衣服,吃花子的飯菜,做花子做的事,什麼苦都受過,什麼磨難都經歷過。剛進號子時,一鋪為了夾磨他,安排兩個生幹瘡的人和他睡在一起,一前一後,*著身子。沒幾天他也染上了幹瘡,遍身都是。那些暗綠帶白泡的膿流到哪裡,哪裡的面板就潰爛。在號子裡是沒有藥的,只能用鹽來殺菌,每次上鹽痛得他滿頭大汗,還不準喊叫。

他幾起幾落,爬到中鋪後,因為當衝鋒機打人,又被踢回萬人坑。他今天的這個地位,完全是用拳頭加時間打出來的,他不願意有誰來動搖他的統治地位。一鋪這個位置,在監室是最高的統帥,不僅有吃有喝有穿有玩,還有人在方方面面給予無微不至的伺候。比如說要去拉屎,人還沒有走到蹲位,蚊香已經點好,手紙也疊好,香菸已點著,兩個警衛畢恭畢敬地站在旁邊,如果需要,還會為你擦屁股。在沒有當一鋪前,也許還會在家裡拿錢來用,當了一鋪後,完全不用家裡負擔了,吃香的喝辣的,高階香菸,一應俱全。

阿燦是外地人,在異地監獄當上一鋪是很不容易的,尤其作為死鬼當上一鋪。可以這麼說,在監獄裡,是不準死鬼當組長的,因為死鬼需要同監室的人來監視、照料,以防他自殘自殺,看守所難以向檢察院、法院交待。

老陳伯叫阿燦當一鋪,也有他的想法,這樣的想法不能說沒有道理。阿燦是死鬼不錯,他在爭取立功,有改判的可能,不能把他說成是毫無生還的死鬼;阿燦有一定的經濟能力,在他任職期間,陸續收到家裡送來的幾千元,這對於安定團結構建和諧監室有極大的作用;阿燦有一定的管理能力,他能打,只要是打得不過分,還是需要的,他能鎮得住人,懂得用社會上的語言和方式對待社會上的人。

但是讓一個外鄉人當牢頭,在自己頭上稱王稱霸,作威作福,對於貴陽人來說,真是一點面子都沒有,難怪袁老三他們三番五次想推翻現有政權。

在監室裡,能幫助阿燦的沒有幾個人,小祥雖然是貴州人,但他是畢節的,不是地道的貴陽人。小祥還是一個“孤墳

《獄中豪傑電影國語版》 第6部分(第1/4頁),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