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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子夫起來拍拍上上的草塵,灰兔又跑遠了躲在樹後,心慌慌地盯著她離開。
她呆在另一間屋子,隔壁就是雲青羨,也是方才煮豌豆的地方。她沒有進去,那裡一直罐壇噼裡的聲響,她很想知道雲青羨殺不了兔子當午餐這次又帶了什麼,更想知道此時他是一幅什麼樣的場景。他沒有叫她幫忙,她自然是不會去的,經過幾次接觸,她知道他是不喜歡別人多管閒事。
隔壁飄來一陣酸酸的味道,因為懷孕尤其愛酸,她的味覺頓時被激發。再尋眼望去,之間雲青羨端著一隻木碗出來,坐在她對面。衛子夫微微一愣,詫異極了。
他說:“附近結了些梅子,我想著近日口味乏淡,就做了梅子湯。”
即使他這樣說,衛子夫心裡還是泛動一股暖流。她舀了一小碗,嚐了一口。可是這酸梅湯並不如平時喝到的那樣可口,這梅子的澀味還留在酸味中,吃起來著實讓人難以下嚥。
看到衛子夫緊皺的眉頭,雲青羨倉促端起盛著酸梅的木碗,補了一句:“第一次做。”
舌上的這口酸澀揮之不去,衛子夫連忙拉住他轉身的袍角笑:“第一次做梅子湯便有了這樣的味道已經不錯,想從前我第一次做,那可叫難吃的極。我不知道你採了梅子來,其實我可以做梅子湯給你喝的。”
他的背影猛然一頓,衛子夫也為方才自己說的話感到吃驚,笑意亦在此時漸漸淡下,有些傷切:“沒想到,昨日我們還是死對頭,我以為此生再沒有活下去的可能了,誰知竟會絕處逢生,拋開那些恩恩怨怨,我們還是能成為朋友。”
第069章療傷夜話
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輕,目光黯淡,捏著碗邊的手指緩緩滑下,靜靜安在膝上。
“至少這幾日,我們是朋友。”雲青羨想了想,再重重添上一句,“生死相依的朋友。”
聽到這話,衛子夫由心而笑,忽然又想起什麼,她跑到另一間屋子,出來的時候換了一身衣裳,正是農家婆婆送的那件。她抱著原來那身袍子,對還坐在那裡的雲青羨邊說邊往外走:“今晚你還是把傷口包紮一下,我可不想你死了沒人陪我,到時還要找地方拖著去葬!”
雲青羨捧起那酸梅湯從視窗潑了出去:“你大可以把我的屍身丟在這兒,然後自己走。”
衛子夫瞥了他一眼,舀了一盆子水將袍子浸在裡面。下午陽光好,風也柔和,衛子夫在屋前拉了一根繩子,將袍子對掛在上面,傍晚的時候,這春衫袍子便幹了。她抱了回來,雲青羨又煮了酸梅湯,另外還有一罐豌豆。兩人什麼也沒說,在屋內燃起一堆火,圍著木桌顧自吃喝。
酸梅湯的味道並沒有變好,可說和中午的不差,衛子夫多喝了兩口,緩解想吃酸味的衝動。
“待會兒我幫你看看傷口,你背後那幾箭……是因我,況且你也看不到。”她低著眸子,將自己的碗收好,然後看著他。
火光照在側面,面具陰暗,看不見他的眼睛。
“快點!”等不到他的應答,衛子夫撩過他還盛著豌豆的碗,放回隔壁,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盆水。
無奈嘆了口氣,“好。”他低低答應,起身坐到火堆旁背對著她。她三番提起,心裡定是有了決心,他若還再扭捏,怕是真惹怒了她。
隔著面具,他的聲音始終有些發悶。腦海裡,衛子夫覺得這聲音語調似乎和誰的極為想象,一時卻也想不出來,模模糊糊的印象也不真切。
上前,他已將外袍脫去,仍在身旁。衛子夫展開他的外袍,盯了半天,暗暗嘟嚷著:“你今天穿著這一身往外跑,也不怕招搖。”
雲青羨自顧拿著她洗好的袍子,猶豫一陣,終於開始一條條剪下,疊在一邊:“這附近沒人。”
衛子夫反說:“山那邊就有幾家農舍,若是他們見著你的模樣,定會喊了官兵來。”
“我走的都是沒人的地方。”他仍隨意著,轉言又問了她一句,“那些豌豆和小米……你走得累不累?”
想起白日的事,衛子夫還有些氣悶,怪他道:“那時你又沒回來,我餓得心慌,才揣著些碎銀子換來的。那家婆婆好,這身衣裳還是她送的。”她忽然想起,將他的外袍扔到一邊,“你明日就別出去了,這件外袍得洗乾淨了,否則真的太引人注意。”
“那我們吃什麼。”語氣裡有些抱怨,雲青羨散漫的目光忽然縮緊,對上縮在屋子一角的灰兔。雖是春了,但夜還是涼的,兔子怕火,卻又想要這份溫暖,於是便跳到屋子角落去蹲著。暖黃的火光溫和地罩在它身上,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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