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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逸到療養院的時候已經臨近黃昏，他買了兩束花，分給隔壁獨居的小姑娘一束，敲了敲舒聞的房門。

「來了。」沈青安一身圍裙出現在門後，「小逸。」

「沈醫生下午好，」時逸已經對沈青安出現在舒聞的房間裡見怪不怪，可能由於陸雲野的緣故，他總是會對爸爸更關照一點。

反而沈青安有點侷促似的，「你爸吃不慣療養院的病號餐，我來給他做點。」

「嗯，」時逸點點頭進去，他知道舒聞嘴巴挑，寧可餓著也不強迫自己吃不愛吃的東西。

舒聞正在房間裡看電視，手邊放著牛奶和小零食，腿上蓋著毛毯，一看就知道是誰準備的。

沈青安不愧是養兩隻貓的人，在細心程度方面絕對信得過。

「爸，感覺怎麼樣了？」時逸在他身邊坐下，問道。

手術的刀口已經拆疤，在舒聞的後頸上留下了細細的一條，新長出來的肉粉粉的，並不醜陋。

「哎呀，醜死了。」舒聞躲開他，「你別看。」

他一輩子都愛美，審美品味也高，大學沒上完就能自學開工作室，給人設計衣服。

「不醜，」時逸發自內心的，「真的，像花藤。」

「就你會說話。」舒聞忍不住在他腦袋上揉了一下。

不管時逸多麼大，在他面前都像個孩子。

電視裡傳出新聞的聲音：「時錦鵬欠款高達36億，名下多處房產被抵押……」

螢幕上出現了時家的別墅，才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沒有住人，就已經蕭條得不成樣子，花圃裡灌木瘋漲，幾乎漫過了圍欄。

時逸看到圍欄上纏著的高壓電圈，心頭一緊：「爸……」

「你已經知道了嗎？」

「新聞天天都在說，想不知道都難，」舒聞的表情很平靜，「時家已經跟我沒關係了。」

他作為oga最好的年華都在那幢別墅中度過，逃出來了，也不再年輕了。房子可以被抵押去賠款，卻沒人會還給他曾經流走的歲月。

時逸百味雜陳，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想到和舒聞在外面住出租屋的那幾年，環境差，治安不好，晚上經常有醉酒的alpha過來砸門，舒聞就在枕頭下藏一把刀，整夜整夜不敢闔眼。

時逸看到他眼角細小的紋路，心裡酸溜溜的。

「飯快好了，」沈青安突然出現在了門口，「今天小逸過來，我再加一道油燜大蝦。」

他身上帶著淡淡的油煙味，充滿了人間煙火氣。

舒聞的表情放鬆了一些，「嗯，好。」

經過沈青安一打岔，時逸也很快平靜了下來。

「沈醫生人挺好的，」他說道。

「嗯，他……」舒聞正要說什麼，卻被電視裡的聲音掩蓋了過去。

那是別墅內的一個鏡頭，所有物品都被貼上了封條和標籤，即將面臨拍賣。而畫外音則在介紹時錦鵬多年來收集的藏品。

屬於舒聞的那個小房間也一閃而過，時錦鵬易感期的時候曾連續幾周不讓他出去。

「別墅會抵押給陸家，」時逸輕聲道。

「嗯，我還有東西要回去拿。」舒聞說道。

時逸：「什麼東西？」

「一個箱子，」舒聞回答道，「裡面是你小時候的一些小玩意。」

「奧……」舒聞這樣一說，他好像也想起來了。

他一直都知道爸爸有一個很寶貝的箱子，裡面有舒聞學生時代的照片，最初的手稿，還有很多他小時候用過穿過的零碎物件。當時走得匆忙，倒是把這個箱子落下了。

時逸以前也很好奇裡面究竟都有些什麼，但爸爸經常對著箱子發呆，要不就抹眼淚，久而久之他也就不敢主動提及。

「等這陣過去了，我陪您回去拿。」

舒聞點點頭：「嗯。」

晚飯是很有家常味道的一餐，沈青安獨居多年，已經把做飯技能修煉得爐火純青。他戴上手套給兩個oga剝蝦，動作利索堪稱行雲流水。

「在家給貓主子剝習慣了，」他笑笑，「總算有機會在別人面前展示一下技能。」

「沈醫生做飯很好吃。」時逸不自覺誇讚道。

「謝謝，」沈青安看了看舒聞：「阿聞覺得呢？」

舒聞嘴裡正塞著東西，聲音有點含糊：「不錯。」

於是沈青安很開心地笑了起來。

從療養院回來的時候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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