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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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星岡還常常插手地方事務,武斷鄉曲,“聲如洪鐘,見者憚懾”。他自述道:“鄰里訟爭,吾嘗居間以解兩家之紛,其尤無狀者,厲辭詰責,勢若霆催,而理如的破,悍夫往往神沮,或具樽酒通殷勤,一笑散去。”從這篇明顯地帶有美化痕跡的《大界墓表》看,從曾星岡的兒子曾竹亭後來擔任湘鄉全縣團練總頭目,“僻在窮鄉,志在軍國”的情況看,曾星岡、曾竹亭兩代都是地方上的紳士。
曾國藩就是出生在這樣的家庭中,受祖父曾星岡、父親曾竹亭的影響很深。
曾星岡性格暴烈,言行專橫,即使對妻子王氏也是如此。王氏“虔事夫子,卑詘已甚,時逢慍怒,則辣息減食,甘受折辱,以回眷睞”。曾星岡“對子孫諸侄,則嚴肅異常,遇佳時令節,尤為凜不可犯”。他“氣象尊嚴,凜然難犯”,對兒子曾竹亭尤其嚴峻,“往往稠人廣坐,壯聲呵斥;或有所不快於他人,亦痛繩長子,竟日詰數愆尤。間作激宕之辭,以為豈少我耶?舉家聳懼。”兒子竹亭則“起敬起孝,屏氣扶牆,躇徐進,愉色如初”。曾星岡是這個封建家庭中威嚴的最高統治者。
然而,他對子孫們的嚴格與嚴厲,在另一方面卻有助於子孫的成長。道光十九年(公元1839年)十一月初一日,曾國藩動身進京散館,在這之前的十月二十日早晨,他站在階前向祖父說:“此次進京,求公教訓。”曾星岡說:“爾的官是做不盡的,爾的才是好的,但不可傲。滿招損,謙受益,爾若不傲,更好全了。”祖父的言傳身教,對曾國藩極有影響,他寫道:“遺訓不遠,至今尚如耳提面命。”他有意重提此事,用以與諸弟共勉。在另一處,曾國藩寫道:“餘嘗細觀星岡公儀表絕人,全在一‘重’字。餘行路容止亦頗重厚,蓋取法於星岡公。”甚至對於祖父的那種粗暴、凜然而不可犯,曾國藩也理解為:“蓋亦具有一種收嗇之氣,不使家中歡樂過節,流於放肆也。”曾國藩還寫道:“吾家祖父教人,亦以‘懦弱無剛’四字為大恥,故男兒自立,必須有倔強之氣。”曾星岡的言行,對曾國藩的性格的形成,是起了很大的影響的。所以,曾國藩對祖父終身敬服。他獲得高官厚祿以後,仍然說:“國藩與國荃遂以微功列封疆而膺高爵,而高年及見吾祖者,鹹謂吾兄弟威重智略,不逮府君遠甚也。”他甚至為祖父深抱委屈,認為“王考府君群威儀言論,實有雄偉非常之慨,而終老山林,曾無奇遇重事,一發其意。”
第三部分:居家之道三不信
◆原文
吾祖父星岡公在時,不信醫藥,不信僧巫,不信地仙。卓識定志,碓乎不可搖奪,實為子孫者所當遵守!近年家中兄弟子侄於此三者,皆不免相反。餘之不信僧巫,不信地仙,頗能謹遵祖訓父訓,而不能不信藥。自八年秋起,常服鹿茸丸,是亦不能繼志之一端也。以後當漸漸戒止。並函誡諸弟,戒信僧巫、地仙等事,以紹述家風。
——引自《曾文正公全集》
●解讀
我的祖父星岡公在世時,不信醫藥,不信僧人巫師,不信地仙。其遠見卓識,堅決的意志,絲毫不加動搖,這確實是子孫所應當遵守的。近年來家中的兄弟子侄對於這三不信,都有相反的看法。我不信僧人巫師,不信地仙,較能遵守祖父和父親的訓誡,只是不能不信醫藥。從八年秋天起,我常常服鹿茸丸,這是我不能繼承遺志的一個方面。以後應當慢慢戒除,並去函告誠各位弟弟,戒除信僧人巫師、地仙等方面的事,以承續我家傳統。
※詳解
從曾國藩關於“三不信”的論述來看,曾國藩有時確實迂得可以。不信醫藥在現在看來是愚味落後的表現。曾國藩因為身體不好,只能信醫藥,卻又想努力把它戒掉,未免荒唐。至於僧人地仙之事,屬個人信仰方面的事,也不一定非要絕之而後快。如《顏氏家訓》中甚至竭力宣傳佛教可信:
“三世之事,信而有徵,家世歸心,勿輕慢也。其間妙旨,具諸經論,不復於此,少能贊述;但懼汝曹猶未牢固,略重勸誘爾。原夫四塵五蔭,剖析形有;六舟三駕,運載群生;萬行歸空,千門入善,辯才智惠,豈徒《七經》、百氏之博哉?明非堯、舜、周、孔所及也。內外兩教,本為一體,漸積為異,深淺不同。內典初門,設五種禁;外典仁義禮智信,皆與之符。仁者,不殺之禁也;義者,不盜之禁也;禮者,不邪之禁也;智者,不酒之禁也;信者,不妄之禁也。至如畋狩軍旅,燕享刑罰,因民之性,不可卒除,就為之節,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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