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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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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兩漢書從未說過昭君出塞是“和親”,班固和范曄的態度很驕傲,恰與漢元帝將昭君“賜單于”的態度一致。而漢元帝本人恰恰是漢帝國由盛轉衰的一道分水嶺。他不需要掩飾,他是強盛的一代。自此之後,不知從何年何月起,虛弱又虛偽的國家意識形態開始重塑“昭君出塞”的意義,賞賜遂變為和親,壓迫遂變為平等,民族矛盾遂變為民族團結。表面上,國家意識形態/大漢族沙文主義刻意製造一種民族對等的假象,以掩蓋骨子裡的凡異族皆為夷狄的歧視,因此才會大肆宣揚昭君是“民族團結”的象徵。

國家話語和民間傳說意淫了昭君兩千多年。

但是,這種狀況卻成全了王昭君。

王昭君的確是個奇女子,在那個人不由己的時代,她卻憑藉智慧和良好的判斷力,勇敢地抓住機遇,奇蹟般地改變了自己的命運。在漢元帝賞賜呼韓邪單于的關鍵時刻,她審時度勢,毅然挺身而出,“豐容靚飾,光明漢宮,顧景裴回,竦動左右”—千載之下,昭君如同親睹的出場,以在漢宮最後最美麗的一次亮相,告誡所有的姐妹:命運掌握在皇帝的手裡,也掌握在你自己的手裡;與其在這監獄般的漢宮裡幽閉至死,不如遠赴大漠,開始艱苦但是更富有挑戰力的新生。好像是對昭君此次亮相的預言,此前一百年,漢武帝在掖庭設掖庭獄,專門關押犯罪的宮人。掖庭,真的成了後宮三千佳麗遼闊的監獄。

如此奇女子,《後漢書·南匈奴列傳》居然說她“入宮數歲,不得見御,積悲怨,乃請掖庭令求行”,把昭君有膽有識的行為歸結為見不到皇帝的“悲怨”,賭氣所為,未免太也小覷了昭君。

背倚著國家意識形態的闊大遠景,文人騷客們永遠不會甘居人後,他們也加入了意淫的大合唱。在他們的眼中筆底,昭君的自主選擇卻成了他們憐香惜玉的理由。

東漢蔡邕(即蔡文姬的父親)在《琴操》一書中如此胡編亂造昭君的結局:

單于死,子世達立。昭君謂之曰:為胡者妻母,為秦者更娶。世達曰:欲作胡禮。昭君乃吞藥而死。

【意淫】呼韓邪單于和王昭君(3)

《後漢書·南匈奴列傳》載:呼韓邪單于死後,前妻的兒子繼位,按照匈奴的習俗,娶後母王昭君為妻,仍為閼氏。不獨此,匈奴尚有兄死弟繼的傳統。當年漢高祖劉邦和冒頓單于結為兄弟,在劉邦,可能只是權宜之計;但是匈奴沒有漢人的奸狡,劉邦死後,冒頓單于以兄弟的身份,真心實意地給呂后寫信說:“孤僨之君,生於沮澤之中,長於平野牛馬之域,數至邊境,願遊中國。陛下獨立,孤僨獨居。兩主不樂,無以自虞,願以所有,易其所無。”—陛下你現在孤身一人,和我一樣都是獨居。兩主失去了配偶,都不快樂,也沒有什麼可以用來娛樂的,我願意拿我所有的,換取您沒有的。“願以所有,易其所無”是性關係的隱語。顯然,冒頓單于真的以弟自居,願意幫助兄長的妻子解決獨居寂寞的問題。

而蔡邕竟然罔顧史實,也根本不懂匈奴的習俗,在臆想中,用漢人的綱常倫理這劑毒藥殺死了昭君,圓了他的貞節之夢。不知道是不是對蔡邕意淫的報復,二百年後,他的女兒,著名的蔡文姬也被擄到了南匈奴,嫁給了左賢王,並且留下了一雙兒女。

到了晉朝的《西京雜記》,意淫開始升級。《西京雜記》虛構了一個叫毛延壽的畫工,因為昭君不肯賄賂他,就把昭君畫得很醜。結果嫁給呼韓邪單于的時候,“召見,貌為後宮第一;善應對,舉止閒雅。帝悔之,而名籍已定。帝重信於外國,故不復更人。”然後把牽涉此事的畫工統統殺了。這就不僅不承認昭君的自主選擇,甚至假想了一個外力,暗示昭君被醜化才導致了悲慘命運。

至於後來包括杜甫、王安石在內的無數名家巨擘吟詠昭君,俱稱她為“明妃”(晉人為避司馬昭諱,改昭君為明君),就更讓人肉麻了。昭君何嘗做過妃子?嫁到匈奴,昭君做的是閼氏(皇后);未嫁之前,在漢宮中,昭君的名分是“待詔掖庭”,《漢書》應劭注:“郡國獻女,未御見,須命於掖庭,故曰待詔。”尚處於“待詔”的初級階段,連皇帝的面都沒有見過,談何冊封為妃?“明妃”的稱呼顯然是擬漢元帝口吻。元帝初見昭君,驚為天人,可是又不能失信於“蠻夷”。於是深自後悔。以至後來有人附會說昭君離宮四個月後元帝就駕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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