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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悔》(十六)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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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韶府的大清早,用過早點後,韶挹仍舊在自己的屋中悶坐。

司寇理碩總捕似是為了給他解一解煩悶,此時來找他聊天。

這爺倆一人手裡一碗茶,就開始聊起。

“……聽說你師父他不單單是麵點做的好,而且補湯熬得也是一絕啊。”“可不,他老人家也是濟世為懷,從藥膳的做法裡自己鑽研出一個湯的方子,於調理身體一道卓見功效。”“可畢竟不是郎中啊。”“司寇叔叔這話……”“啊,沒什麼,我是說你師父的補湯雖好,但未必適合每個人,你還要多加勸告你師父啊。欸,你師父是不是跟‘點水蜻蜓’易輕有點兒什麼親戚?”“啊,有個拐彎抹角的親戚,我師父他老人家舅父的堂姐是易輕的母親。欸?我聽說書先生講易輕不是已經死在監獄中嗎?啊!難道說是我師父的補湯……”“就別再說什麼了?以後等沒外人的時候告訴你師父也就是了。”“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師父他老人家知道了一定會傷心的。”“難得你對你師父一片孝心。‘老鵰’這個人你認識嗎?”

韶挹突然心頭一顫,手裡的茶碗好在及時地控制住了。

“司寇叔叔怎麼忽然提及這麼個老漠匪頭子?”“我想你也是聽說書先生說過此人吧?”“正是。叔叔您是知道的,小侄雖習武多年,但由於家業所累,不能縱情於江湖。其實我心裡……”“無比的羨慕?”“知我者,司寇叔叔也。”“嘿嘿,我不過就是說了一個‘老鵰’。你卻為什麼要急著跟我解釋那麼多呢?”“急著?解釋?沒有啊?我就是如實回答叔叔的問話而已。”

說著,韶挹喝了一口茶,但喝得很慢,用蓋碗把自己的臉掩上了好一會兒。

“‘老鵰’有個徒弟叫烏單強,匪號叫做‘大漠雕王’。你也知道吧?”司寇理碩繼續說“老鵰”的事,沒等韶挹回答,又道:“他前些時日已死在天外崖,遂就……欸,‘老鵰’有個心腹老手下叫茅導想必你也聽說過吧。”司寇理碩突然又改變了話題。

“我……”

還沒等慢慢放下茶碗的韶挹一個長音拉完,司寇又道:“他也死了,和‘老鵰’是同一個晚上死的。從屍體上看,是死於一錐穿心。欸,你的兵器七星勺倒過來不就是一把大錐子嗎?不過,你主要還是用勺子腦袋攻擊對手。偶爾有錐人的招數也跟一般使大錐子的人不一樣,你是喜歡抓住勺子腦袋去錐人。這樣可就加大了錐尖取準頭的難度。即使你的功力已不弱,但是這麼扎出去會使兵器前端的力道……”

“司寇叔叔無須再說什麼了。”韶挹這麼突然地打斷司寇理碩的話似乎有些不禮貌,“小侄認罪服法便是。”

“賢侄這是說得什麼話?談得什麼認罪服法?”“若是旁人我還有辯白幾句的餘地,在司寇叔叔面前嘛……我再裝也裝不出什麼了。敢問叔叔,就只憑著我兵器用法的傷痕懷疑我的嗎?”“有大內的人稱你曾經到過天外崖。”“大內的人?”“我得奉勸你,以後找些別的地方進吃食的材料吧。崖上的東西雖是好中又好,但麻煩多。”

“以後?我的以後?”韶挹言罷苦笑了一聲,卻是在慶幸,他立刻起身,施一個大禮道:“小侄謝過……”

“去過就去過吧,往下說。”

“啊,是,司寇叔叔。”他識趣地又重新落座,“那天我把我要的貨從天外崖上用大車拉下來後已是晚飯時分,就在附近的一個比較大的村子裡打尖兒投宿。在一家熟悉的老飯鋪裡吃晚飯時,一個人走了進來。起初我還沒在意。他向飯鋪的掌櫃問了一句:‘張掌櫃,我要的菜炒好了嗎?’那張掌櫃言道:‘剛出鍋兒。你說你是屬什麼的,愛吃用新鮮雞血做的菜。’就是這句話讓我嗆了一口飯。”

“哦,為什麼?”“我父親跟我母親有些不……所以我父親就……前些年還想跟一個唱歌的姑娘……這讓我怎麼說呢?”

司寇理碩是過來人,自然知曉。

“你就說說那個愛吃雞血的人吧。”“是。我曾在父親的書房外無意間聽到了父親使女說的話。她說自己的兒子也是我父親的兒子特別喜歡吃用雞血做的菜餚,讓我父親快去準備,要是怠慢了他們母子,就把事情抖出去。之後沒幾天,我父親的一個心腹家人從我們家賬上取走一筆數目不小的錢去了趟大宛。因為這事,我母親跟我父親足足吵了五十天。我們韶家家傳的‘道練天罡’本身是一種功夫,知道心法訣竅還可以輔助別的功夫。要沒有這件事,就憑我父親他練功多年也不會生了一場大病,哮喘的毛病就是因為這才留下的病根。我母親也沒過兩年就……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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