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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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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乎在講述一個漫長的過程,彷彿持續了好幾個世紀。但這至多隻有二十來年。人們遺忘得很快。也許還將越來越快。我們說的無疑是一些平常的思考,但平常是一件必備的行李。總之,對於開始一次旅行而言是必備的。

艾柯?就在幾年前,米尼的《拉丁文教會聖師著作全集》(共二百二十一卷!)開始有光碟出售,我記得當時價格是五萬美金。這樣的價格只有大圖書館才買得起,窮學者們可不行(雖然中世紀文明研究者們當時都在快樂地拿磁碟盜刻)。如今只須簡單的訂閱,我們就可以線上查閱《教會聖師著作全集》。狄德羅的《百科全書》也一樣,從前有羅貝爾版的光碟出售。如今我可以免費在網上找到。

卡里埃爾?當DVD問世時,我們以為總算擁有了解決儲存和共享圖片難題的理想措施。在此之前,我一直沒有建立個人的電影資料庫。有了DVD,我以為自己終於擁有了“持久的載體”。但恰恰相反。現在又出現了極小的磁碟,可以像存電子書那樣存入大量電影,但必須同時購買新的瀏覽器。那些美好的老DVD也不得不消失,除非我們同時留下老式的播放器。

話說回來,這也是我們這個時代的趨向之一:收藏那些被技術竭力弄得過時的東西。我有個朋友是比利時的電影編劇,他在地下室放了十八臺電腦,僅僅為了可以看從前的影片。所有這一切都說明,沒有什麼比持久的載體更暫時。這些關於當代載體的慣性思考幾乎都是老生常談,卻讓我們這兩個印刷初期珍本的愛好者會心一笑,不是嗎?我專門為你從書架上找出這本十五世紀末在巴黎印刷的拉丁文小書。看,在這本印刷術發明初期的書裡,最後一頁用法文寫道:“這部羅馬風俗著作由巴黎新聖母街的書商讓·波瓦特萬印製於公元一千四百九十八年。”其中Usage採用舊拼法usaige,日期寫法如今也廢棄了,但我們還是可以輕鬆地辨讀出來。我們還能讀一本五個世紀以前印刷的書,卻無法看或讀一張只不過是幾年以前的老電子錄影帶或老光碟。除非把舊電腦都留在地下室裡。

持久的載體最暫時(2)

託納克?必須強調這些新載體的過時在不斷加速,我們因此被迫重新規劃工作和儲存裝置,乃至我們的思考方式……

艾柯?這種加速造成記憶的刪除。這無疑是我們的文明的一個最棘手的問題。一方面,人類發明了諸多儲存記憶的工具,各種記錄方式、各種傳送知識的可能性——當然,與過去時代相比這是極大的改善,那時人類只能藉助記憶術,也就是記住的技藝,因為還不具備各種適於認知的工具。人們惟有藉助自己的記憶。另一方面,撇開這些工具實際已帶來問題的易損壞特點,我們還必須承認,在我們自己創造的這些文化產品面前,我們並非公道。我再舉個例子,漫畫傑作的原稿,由於極其罕見,如今昂貴到可怕的地步(阿列克謝·羅曼德的一張原稿就價值連城)。那麼為什麼原稿如此罕見呢?原因很簡單,當初刊登這些漫畫的報紙一制好版就扔掉原稿。

託納克?在發明書或硬碟等人工記憶以前,人們所使用的記憶術是怎樣的呢?

卡里埃爾?亞歷山大大帝又一次面臨後果難以估量的重大決策。有人告訴他,有個女人能準確地預言未來。他把她叫來,讓她傳授這門技藝。她說要點一堆大火,在升起的煙中(就如在一本書裡)辨讀未來。但她提醒這位征服者,他在觀察煙時,千萬不能去想鱷魚的左眼。萬不得已他可以去想右眼,但絕對不能想左眼。

於是,亞歷山大大帝放棄預知未來。為什麼?因為,當有人不讓你想某樣東西,你就只能想它了。禁忌成就義務。我們不能不去想那隻鱷魚的左眼。那隻佔據你的記憶、你的精神的動物的眼。

有時候,記憶——正如對亞歷山大大帝那般——和無法遺忘也是問題,甚至悲劇。有些人天生有能力依靠簡單的記憶術秘訣記住一切,他們被稱為記憶術專家。俄羅斯心理學家亞歷山大·魯利亞做過這方面的研究。彼得·布魯克曾以他的一部著作為題材創作了《我是一個現象》。你向一個記憶術專家講點什麼,他是不可能忘記的。他就像一架完美然而瘋狂的機器,毫無分辨地記住一切。在類似情形下,這是缺陷,而不是優點。

艾柯?記憶術在於利用某個城市或宮殿的影象,其中每一部分、每個地方均與被記憶的物件相連。西塞羅在《論演說》(De Oratore)中講過一個傳說,西蒙尼得斯去參加一場希臘顯貴的夜宴,就在他離開大廳時,房子突然倒塌,壓死所有賓客。有人找西蒙尼得斯辨認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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