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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不出哭還是笑的表情,我說不出欣喜還是憤怒的感覺,有道裂縫從指尖崩開,迅速爬行、分叉、佈滿木然的身體……
我應了一聲,胸腔微微震動,卻似乎沒有聲音發出來。腦子裡是真空般的寂靜,沒有特別激動。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為自己練出來了,後來發現,屁,那種震驚只是跳過大腦,直接傳遞給了肢體。
鑰匙在防盜門上劃出刺耳的聲響,右手抖得太厲害,以至於半天都沒找著鑰匙孔。
暮雨從我手裡接過鑰匙,開門,拉著我進了屋子,把我按在沙發上,坐在我對面,看著我。
他沒有胖,也沒有瘦,卻總是有些不一樣了。臉上褪去了些草木清新的雋秀,卻而代之的是一種類似金屬質地的冷冽鋒利,眼神仍是記憶中的清澈溫柔,稍稍壓制了眉梢那抹陌生的戾氣。頭髮又短了些,黑色棉服半敞著,露出裡面藍白格的襯衣,兩手搭在膝蓋上,右手還套著那只有些磨損的四指手套。
對峙著,沉默著。好半天,我得出又一個結論,這孩子三年也沒點兒長進,還是這麼少言寡語。我其實應該說點什麼,關於自己,關於家裡,要不就問點兒什麼,他的經歷,我視線之外的那些歲月。可是,開不了口,有什麼休眠在血液裡的東西甦醒過來,開始撕扯我的心臟:他回來了,沒有死,沒有忘了我,他就在我面前,身上有炙熱的體溫,眼裡有刻骨的思念……他就在這裡,就在這裡……
情緒的浪潮後知後覺的湧出來,重重拍打著胸口,漸漸地,漸漸地,失去節奏。
我從口袋裡摸索出藥瓶,顫巍巍地擰開。
“安然!”對面的人驚了一下,起身。
“別動!”我制止了他,倒出幾個藥片,塞進嘴裡。
“安然,我去給你倒水。”他再次站起來。
我瞪著他,用盡力氣吼到,“你他媽再敢動一下試試。”
他大概是被我嚇著了,真沒動地兒。我努力調整呼吸,不錯神兒地望著他,那些話說得像在唸咒,“別動,別走,就在這兒,哪兒都別去……”
我靠著沙發,再拾不起一分力氣,無法伸手去抓住他,如此驚惶,如此絕望。
他捏起桌上的藥瓶,看著標籤臉色一下變了。陪我伺候了孃親好幾個月,治療心臟病的藥他認得比我都全。那麼熟悉的眼神波動,代表著他藏不下的慌亂。
“怎麼會這樣,你……真的病了……”他好像完全不理解,嘀咕著,慢慢矮□體,單膝跪在我腳邊。
“我明明看到你正常地上班,辦業務,還會神氣活現地罵人,完全不是吳越說的病危。我以為他是想讓我回來才故意那麼說,我以為你一直都好好的……”他小心地拉起我的手,將我扯近了,環腰抱住,耳朵貼在我胸前,心臟的位置。
“對不起,安然,對不起,讓你等這麼久,再給我一點時間,一個月,順利地話半個月,到時我就回來接你,想去哪裡都可以,我都陪著你,所以,不要生病,不要生病,別生病……”
暮雨的聲音很輕,很柔,像是滑過指縫的一束絲。我失常的小心臟就在這樣的繞指溫柔中慢慢安定下來,像是個撒潑打滾兒得到順毛兒的無賴。
我回抱著他,低頭輕吻他的發心。我努力地呼吸他髮間溫暖的味道,微硬的頭髮扎得臉上有些癢,卻那麼舒服。
“你上次回來,是什麼時候?”
“吳越六月份給我發了封郵件,說你病危,我看到這封郵件已經是一個月之後。給你打了很多電話你全是關機,我都嚇傻了。”估計他給我打電話時,正是我舊手機被摔新手機沒買的那個空當,而且就如我所想的,他可以收到我們的訊息,只要他願意去看,途徑太多了。
“隔天清早我趕到L市咱租的房子,結果正巧看到你出門上班,沒什麼不正常,還吃著燒餅跟吳越揮手……我不放心又打車去你們銀行附近,隔著銀行的玻璃牆挺遠得也能看清。你在櫃檯辦業務,你桌子的前面加了一個人,沒見過,應該是你們的新同事。我待了半個小時,他去跟你說了六次話……”
“……是我徒弟。” 我說。
“恩,後來他拿了張票給你,你看了一眼就跳起來,沉著臉說了什麼,還越說越生氣的樣子,那人就低頭聽著……”我已經想不起來他說的那哪天了,因為好像每天都有類似的事情發生,我那個徒弟總能犯些讓我壓不住火兒的錯兒。
“他很笨,怎麼教都不會……”我簡單地解釋,用力抱住懷裡的人。
有段時間,我真的以為他不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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