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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刻,一條幽靈似的人影,無聲無息地來到了樓廊窗邊,向裡窺視,武同春懵然未覺。
盡哀之後,武同春站起身來,望著父母靈位,喃喃地道:“爹,您在天有靈,保佑孩兒找到當年傷害您的兇手。”
江姥姥臨死遺言,又響在耳邊:“靈牌……靈座……”
一線靈光,像閃電般劃過腦海,武同春雙目放光,若有所悟,立即跪下叩了個頭,然後恭謹地捧下靈牌,啟開靈座。
他的心跟手一樣在顫抖。
靈座內,赫然藏有一個小紙卷。
武同春的心幾乎跳出口腔,手抖得更厲害,開啟紙卷,是數行蠅頭小字,屋裡太黑,看不清。
想了想、把靈位復原,然後移步窗邊。
窗外的人影隱去。
就著窗戶透入的微光,武同春以其超人的目力,辨認紙捲上的字。
上面寫的是:“字遺示吾兒同春,汝見此柬之時,當已藝業有成,香菸有續,餘南下川湘,遇‘至上劍客’華容,無理挑戰。以無敵與至上不能並存武林……”武同春眼前一黑,打了個踉蹌。
“至上劍客”華容,錦芳的父親,這太可怕了。
武同春痛苦地厲哼出聲,振起精神往下看:“雙方比劍,約定敗者必須退出江湖,永遠除名,華容在劍鬥中,突使‘無影戮心手’,餘重傷而退,自知不治,特留此柬,意非報仇的,乃為維護武道,使屑小喪德之徒有所戒。父武進遺諭。”
像靈魂被聚然撕離軀殼,武同春緊倚窗框,支援將倒的身體。
太殘酷了,仇家竟然是自己的泰山大人。
江姥姥定然不知道兇手會是“至上劍客”華容,不然她會阻止自己娶華錦芳進門,同時臨死時,不會只說靈座,定會抖出兇手之名。
華容二十年前客死南荒,華錦芳沒見過生父之面。
灰衣人自稱是華容生前至友,這一點沒錯,他殺人旨在滅口,想使這件公案,永遠的湮滅。
兇手已死,血債討不回,父親將永遠含恨九泉。
武同春像突然得了重病般,口裡發出了呻吟,這是痛苦的極度表現。
父仇無由報!
妻罪無從贖!
他歇斯底里地狂叫出聲:“我是人麼?我不是人!”
一口鮮血,嗆了出來。
無比的怨毒攻心,使他跡近發狂。
一個冷酷的女人聲音隱隱傳來:“武同春,你沒有人性,根本就不是人!”
麻木中心頭劇震,他昏亂地衝出樓廊,不見人,他停住了,此刻,他甚至無暇去研判女人聲音的來源,痛苦與恨,已經填塞了他的心胸。
冷酷的聲音又告傳來:“武同春,你還是自己暴露了身份,掩飾的功夫還不到家!”聲音似遠又近,像來自虛無的空中。
武同春狂吼道:“你是誰?是鬼麼?”
冷酷的聲音應道:“不錯,我是鬼,鬼!哈哈哈……”厲笑聲遠去。
武同春發了狂,躍下樓廊,衝到前廳,奔出,衝向後堡廢墟,像一頭瘋了的野獸,到了凝碧墓前,他栽了下去,又爬起,扶著墓碑狂喘。
氣氛死寂而陰森,僅有的,是武同春的喘息聲。
可怖的聲音又告傳來:“武同春,你償付代價的時候到了,凝碧不能白死!”
猛打了一個震顫,武同春清醒了些,他聽出聲音了,粟聲道:“‘黑紗女’!”
“不錯,是我!”
“你……要替凝碧報仇?”
“不,她會自己來報!”
“她……她……自己來報?”
“你等著吧,怨氣可以使精靈不散,不報仇她不能投生。”
恐怖的厲語,使人不寒而慄,但武同春沒有怕的感覺,贖罪的心理,使他產生了一種求解脫的意念,咬著牙道:“你……是凝碧的什麼人?”
“代言人!”
“什麼樣的關係?”
“你不必知道。”
“好,你說,要我……付什麼樣的代價?”
“你後悔了麼?”
“後……悔!不,這兩個字不足以代表我對凝碧的虧欠。”
“你怕了,是麼?”
“怕?”
“如果你不是怕,不會說出虧欠這兩個字,她是淫婦,她不守婦道,她辱沒了武家的門楣,她該死,她……”
武同春掩耳狂叫道:“不要再說了,求你,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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