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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暖微訝，沒想到周小虹對翟明有這樣的想法。不過她立即想到了那天在故宮拍照的事情，那個時候她就覺得有些怪異，不過沒有細想。但綜合周小虹平日的表現來看，這件事完全在情理之中。而那個&ldo;趙婧&rdo;，大約就是翟明和她提過的，他的初戀女友了。周小虹頓了一下，接著說：&ldo;確實，喬暖跟趙婧挺像的，一樣心思單純，我跟了你這麼多年，爾虞我詐的事，你會的我都會，遇到事情最先考量的總是利益。但是喬暖還沒有沾染這些，跟曾經的趙婧一樣……至於咱們發生關係的事，你也不用有什麼心理負擔，反正是你情我願……&rdo;周小虹的這段話，一字一句如同悶雷砸了下來，砸得沒有絲毫心理準備的喬暖頓時一陣發矇。她不自覺地退後一步，轉身邁開腳步飛快地朝大門跑去，何決立即追了上去。大門外是郊區的雙行道，一眼望去半輛車都沒見到。夜風很冷，喬暖只穿了毛衣，冷得直髮抖。何決追上來，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遞給喬暖。喬暖看都沒看，一把打掉在地，咬牙一字一句地問：&ldo;你為什麼要讓我來看這個？&rdo;何決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外套，又看向神情狼狽而憤怒的喬暖身上，目光如冬夜的深海深沉而冰冷，&ldo;你就當我是故意的好了。&rdo;&ldo;神經病！&rdo;喬暖咆哮，&ldo;誰要你多管閒事了？！&rdo;她退後一步，狠狠地咬了咬唇，&ldo;我明白了，你就是見不得我好，算你狠，行了吧？&rdo;&ldo;喬暖，你講點道理。&rdo;何決聲音冰冷。&ldo;我不講道理？好，好，就你最講道理！現在我和翟明掰了，你高興了吧？&rdo;她聲音因為情緒激動而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突然轉身，沿著車道飛快地往前走。&ldo;你去哪裡？&rdo;何決跟上去。&ldo;你別跟著我！&rdo;喬暖低吼一聲，加快腳步。何決皺眉，沒再說話，一路緊緊跟在她後面。城市的燈火離得已經非常遠了，只有農舍的幾星燈火，綴在深沉的夜裡。頭頂是漫天的寒星，近得渀佛伸手可及。夜風很冷，吹得她瑟瑟發抖。而她希望自己乾脆就這樣凍死在這裡好了，不用再回去面對一團糟糕的現實。她不知道，究竟是翟明和周小虹發生過關係，還是翟明把她當做另一個趙婧更讓她覺得不堪一些。或者其實在別人看來，這兩件事都是無足輕重的，是自己太過較真和理智，所以反而沒辦法得到幸福。她甚至懷疑，自己是否缺少關於愛情的幸運，不然為什麼每一次，都在接近成功的時候，一腳懸空，前功盡毀。各種紛亂的想法不斷湧現，紛紛與業已形成的觀念倒戈。腳下的立場便如一塊浮木，在洶湧的浪潮中不斷地被衝擊，被拋落。她只能緊緊地抓著這塊浮木，維持著自己岌岌可危的一點理智。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喬暖覺得心中鬱結的憤怒總算慢慢消退了，才漸漸停了下來。何決過來牽她的手，輕聲說：&ldo;回去吧。&rdo;喬暖輕輕掙了一下，沒掙脫。她就被何決牽著，一步一步往回走。回酒店的路似乎漫長得沒有盡頭，走了很久很久，直到喬暖已經凍得快失去知覺，才看到大門旁的那盞燈。何決的外套還躺在他們剛剛爭吵的地方，喬暖怔了怔，彎腰將外套撿起來，拍了拍上面的灰，遞給何決，輕聲說：&ldo;對不起。&rdo;冷靜下來之後，她知道方才的自己真的太無理取鬧了。何決沒有任何過錯，不過是引導她去了解理應知道的事實，這些事實如果是在做了決定之後才被發現，那麼自己必然會受到更加嚴重的打擊。她知道自己一直有些精神潔癖，姑且不論好壞。何決接過，並不穿上，搖了搖頭，&ldo;不用道歉，你知道我不會怪你。&rdo;喬暖看了他一眼，輕聲問：&ldo;為什麼？&rdo;何決低頭沉默了很久，直到喬暖以為他不會回答時，他才開口：&ldo;因為你是喬暖。&rdo;喬暖怔住。這個少年在夜風中的身形清瘦，肩膀尚且孱弱，而仍稚嫩的臉龐已經被時光雕刻出了淺淺的輪廓，夜色中，他便如一株正在抽條的樹。而這樣一個少年，忍下了她莫名其妙的遷怒和張牙舞爪的狼狽，一直陪著她闖過夜色走回，問及理由，不過是&ldo;因為你是喬暖&rdo;。因為你是你。還有什麼理由比這個更能觸動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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