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蟬語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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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鴉懷裡自然是暖和的緊，小女孩扭了兩扭便十分自然的在李鴉臂彎裡安靜下來。

“謝謝阿叔，爹爹今天回來遲了，我害怕。”

小女孩抓住李鴉衣袖，隔著一層錦衣也能感覺出她的小手冰涼，想來是在院子裡等了很長時間。

李鴉隨意扯了個謊，道：“沒事兒，阿叔見到你爹爹了，他去給你買好吃的，一會就回來了。”

“真的？”

“當然是真的。”

“那等爹爹回來，蟬蟬把好吃的分阿叔一半，不對，還有爹爹的一半，阿叔和爹爹一人一半。”

“行！”

……

劉戈已是心急如焚。

天底下，再沒有比女兒更重要的了。

他手裡提著一個布袋子，腰間掛著一把刀，腳底下一雙再普通不過的布鞋。

空著的右手手腕上，血跡蜿蜒。

到了獨門小院所在街道前，劉戈停下腳步在地上隨意找了個水坑洗了洗手。

再起身已是從容淡定。

拐進街道，離街道盡頭只有十幾米遠的小院前，李鴉與蟬蟬一齊將目光投了過來。

劉戈怔了一怔，加快腳步向兩人走過來。

月色怡人。

蟬蟬從李鴉懷裡站起，安安靜靜站在那等著爹爹過來，小臉上的滿滿笑容讓兩個大男人齊齊會心一笑。

“爹爹給你帶了你最愛吃的醬豬蹄。”劉戈將手裡提著的布袋子遞給蟬蟬，隨後左臂摟著小女孩將她抱了起來。

轉首向李鴉道：“多謝，給你添麻煩了。”

李鴉從地上站起，嗅了嗅醬豬蹄的醬香味，又嗅了嗅和自己身上如出一轍的腥氣味。

客客氣氣回了一聲“不麻煩。”

隨即道：“蟬蟬挺乖，有這麼個漂亮女兒，得有多大福分？”

福分

劉戈低下頭看著蟬蟬白白淨淨的臉蛋，打從生下來就沒過上一天安穩日子的女兒，便是比那大戶人家裡的掌上明珠也絲毫不差。

自己還真是享了天大的福分。

“多謝。”

劉戈再次道謝，卻將右手按在了刀把上，明明白白告訴李鴉，福分自己享得，卻得拿血去換。

蟬蟬不懂兩個大人就算當她面明說自己也聽不明白的暗語，在爹爹懷裡一隻小胳膊摟著布包，另一隻小手利索地解開布包上的繩結，將還冒著騰騰熱氣的醬豬蹄取了出來。

在李鴉詫異目光中兩手用力一掰，順著豬蹄的骨縫，把一整隻豬蹄掰成了拿眼去看分不出多與少的兩半。

劉戈臉色變了變，笑意淡了幾分，意味深長看著李鴉。

“阿叔，分你一半，你要替我保守秘密哦，爹爹說不讓別人知道，阿叔你和爹爹一樣很厲害，肯定很講信用的。”

李鴉乾脆回了聲行。

接過遞給自己的一半醬豬蹄，卻被蟬蟬一隻小手握住了小拇指，然後與蟬蟬另一隻小手握住的劉戈小拇指指尖對在了一起。

“爹爹，阿叔，你們都喜歡打架，你們和別人打，爹爹不要打阿叔，阿叔也不要打爹爹。”

李鴉沒言聲。

劉戈也沒言聲。

蟬蟬覺得兩個人已經答應她了，歡歡喜喜地咬了一口自己最愛吃的醬豬蹄。

月色清冷。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兩人不過隔牆之交，不過都在懷裡抱過蟬蟬這心思通靈剔透的小女孩，李鴉更是難得心思軟了一會，憐惜了自己一個人在院子裡等待了不知多少次的小女孩一會。

劉戈抱著蟬蟬回到了自己院裡。

李鴉拿著半隻豬蹄也回到了自己院裡。

坐到布墊上，先吃了些補充氣血的血食，再把半隻豬蹄細嚼慢嚥地嚥到肚子裡。

受傷不宜使力，李鴉輕輕把連城借給自己的長刀從刀鞘裡抽出來，五指撥動刀柄，身前一片刀光如水一般盪漾開來。

今天殺了三個人，心頭卻盡是一股柔和清流。

先有連城一個子兒七十萬，再有蟬蟬半隻醬豬蹄。

盡皆融入了這片刀光中。

四品刀術，蟬語。

孤浪

纏山

蟬語

蟬語之刀，問心之刀。

比之前兩刀高出不知幾許，不攻不守，只問自己心中情義二字價值幾何。

夠不夠自己晚上睡一個安穩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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