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鬼上身(上)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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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真實的故事,就發生在東北邊陲的一個小鎮裡。
這個小鎮實在是太小了,兩道高高的山嶺像兩條巨龍向遠處蜿蜒起伏,山嶺之間相距不過一公里,中間一塊平坦的空地順山勢被兩條鐵軌一分為二。左邊的是礦山轄區,一排排鱗次櫛比的家屬房裡面擠擠挨挨住著礦工和他的子女們;鐵軌右面是“鐵道西”,住著鎮裡及農戶。“鐵道西”好冷清啊,零零散散的農家院落羞澀地藏在苞米地裡,低矮的黃泥房頂上苫著厚厚的稻草,像一個個佝僂駝背的老頭子,抬不起頭,直不起腰,幹不動活,苟延殘喘著消磨著無聊的歲月。
中午,鐵道西靠河邊的一座黃泥房子的煙囪裡冒出了縷縷炊煙,三十八歲的丁玉蓮正站在灶臺邊煳玉米餅子,窩裡的水已經燒開了,熱氣燻得她額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她雙手捧起玉米發麵,兩手拍了幾下,往鐵鍋沿上貼去,轉眼間大鐵鍋裡面貼了一圈大小勻稱的玉米餅。她蓋上厚厚的木頭鍋蓋,將灶坑外的柴火推進灶坑裡,彎腰在鹹菜缸裡撈出一個醃蘿蔔,放在菜板上切了一缽子鹹蘿蔔絲,撒上把通紅的辣椒麵,用筷子攪拌起來。
丈夫馬林從地裡回來了,放下鋤頭,坐在窗根底下的小板凳上點燃了一袋旱菸。吧嗒,吧嗒沒幾下,嗆得咳嗽起來。丁玉蓮趕緊從灶房出來,她輕輕地敲著丈夫的後背,一邊嗔怪道:“就不能不抽這玩意兒,嗆成這樣,何苦呢!”
丈夫停止了咳嗽對老婆說:“這輩子就有這口累,放不下呀!”說著在老婆的屁股上拍了一下。丁玉蓮斜了丈夫一眼,“老沒正經!”起身走進灶房裡。鍋蓋被揭開,一股濃烈的玉米麵餅子的香味飄出來,直鑽進老黃狗的鼻子裡。本來老黃狗被一根麻繩拴在木樁上,無精打采地蜷在窗根底下,連眼皮都懶得睜一睜,聞到香味一下來了精神,它站起身搖著尾巴,嗚嗚直叫。
丁玉蓮掰了半塊丟給老黃狗,老黃狗趴在地上香甜地吃了起來。
“他爹,倆孩子咋還沒回來,早該放學了!”丁玉蓮邊說邊走到大門口往外望。窄窄的一條小道被一人多高的苞米遮擋著,根本望不出去,丁玉蓮折回院子裡。
“倆孩子,真不知道緊慢,他爹,回來你說說他們!”丁玉蓮有點著急。
別看丁玉蓮是住在鐵道西的一個農村婦女,人家可是能說會道,和礦裡很多人家相熟。
小鎮裡有兩座學校,一座是礦辦子弟學校,紅磚青瓦的二層樓,辦學條件優越,九年一貫制,礦山子女從小學一直可以讀到高中畢業。
和礦學校相距不到二百米的是當時被稱作夜校的鎮小學。一棟破敗的房子,隔出六間教室,左起第一間是老師的辦公室。教室裡擺著破舊的桌椅,一塊粗糙的染了墨汁的膠合板掛在前面的牆壁上做黑板。教室中央屋地上的鍋灶上扣著一個大鐵鍋,天冷的時候把鍋灶點著取暖,遇到陰天風向不對的時候,煙筒倒冒煙,學生被嗆得跑出教室。煙散盡了,教室裡像冰窖一樣冷,孩子們哆嗦著身子堅持上課。
兩個孩子都在礦學校上學,這全是乾姐夫高芳甸的面子大,丁玉蓮夫妻發自內心地感激乾姐夫一家。
“快去看看吧,不得了了,你家小玉出事了!”一個婦女跑到大門口,滿臉驚恐地扎撒著兩隻手朝院子裡的丁玉蓮兩口子喊道。
“什麼?你說什麼!在哪兒?”丁玉蓮心砰砰地跳了幾下,兩腿發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馬林,也就是丁玉蓮的丈夫一把拽起丁玉蓮,兩口子跌跌撞撞跟在報信的婦女後面往外跑。
“小玉,我的小玉啊,你可不能有什麼事啊!老天爺啊,保佑我的小玉吧!”丁玉蓮嘶啞著嗓子邊跑邊喊,說是喊,聲音小得只有她自己能聽得見,她一個踉蹌摔倒在小路上。馬林沒再拉她,跌跌撞撞地頭前跑了。報信的婦女扶著丁玉蓮跟在馬琳的後面往前跑,老遠就見前面的玉米地裡圍了幾個人,村革委會老黃向前迎了過來,攔住丁玉蓮不讓她靠前。
不祥的感覺籠罩了丁玉蓮,她拼出全身的力氣推開老黃,撲倒在地,聽見丈夫馬林撕心裂肺地狂叫一生“我的小玉!”,丁玉蓮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三十年後,小鎮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因為資源枯竭礦山蕭條了,由原來的國有企業經過改制變成了私營企業,礦裡的職工買斷的買斷,調走的調走,剩下的都是一些七八十歲的老人守在破敗的家裡殘喘度日。鐵道西的村民同樣經不起歲月的考驗,馬林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去世了,兒子小剛到城裡打工十年未見回來過。
丁玉蓮過起了隱居生活,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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