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驚變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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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萬家燈火都點起來的時候回府,方一進門,便被小廝急慌慌地請去正堂,謝道庸與謝懷昌都在,俱是一色的嚴肅表情。
婉瀾眼皮子一跳,不詳的預感霎時襲上心頭。
謝道庸並沒有給她胡思亂想的機會,見她進門,便從桌上捏起了一頁紙:“陳暨的父親去世了。”
婉瀾心頭一震,來不及請安,幾步過去接了那頁紙,一目十行地瀏覽完畢:“載灤是誰?”
“是慶王爺家的灤貝子,”謝道庸語氣沉沉:“懷安已經啟程前去湖南,幫陳夫人和二公子料理喪事。這電報走的是衙門的官線,陳暨約莫還沒有收到訊息。”
婉瀾又將電報看了一遍:“為什麼淳貝子不請旨就能殺朝廷命官?”
“他找了個好理由,”謝懷昌介面道:“朝廷命官與革命黨有牽連,就地斬殺還是輕的,倘若太后相信了這個理由,恐怕要牽連家族。”
“這個理由……必然會說到太后跟前。”婉瀾後退一步,似乎有些搖搖欲墜,陳暨回國後,陳夫人便已經與謝家下了大定,她這會已經是陳家的人了!倘若陳暨因此被牽連,她謝婉瀾自然不會有好結果。
謝道庸令婢女為婉瀾上茶,安撫她道:“太后沒那麼容易糊弄,況且陳暨的父親為官多年,口碑頗佳,當年迴鑾的時候,他還出過大力氣,這些太后心裡都有數。”
婉瀾六神無主地深吸了口氣,面前攏住心神:“我現在該做什麼?立刻去告訴玉集嗎?”
謝懷昌有些憂慮地看她,對謝道庸道:“要不……還是我自己去吧,我擔心阿姐撐不住。”
“我與你一同去,”婉瀾接話道:“我只是有些驚訝罷了,沒什麼,況且他父親去世,我還得與他一同戴孝。”
她說著站起身來,將那頁電報放在身旁的案几上,招來一個丫頭扶著自己,對謝懷昌道:“去叫潘叔吧,我換件衣服就來。”
謝懷昌站起來送她,攙著她的胳膊將她送到門口,語氣憂慮:“你方才進門時神色不對,在外頭出什麼事了嗎?”
婉瀾沒有回答,反而低聲道:“真是可笑,國家危在旦夕,皇族的王公竟然還用這樣的藉口誣陷謀殺朝廷命官,”她用氣音重重地哼笑一聲,極盡諷刺:“聞所未聞事,竟出大清國。我愛大清,可大清卻不愛我。”
她從來沒有用這樣的語氣說過話,於是謝懷昌愈發肯定她在外頭定然是遇到了什麼,又扶著她邁出門檻:“阿姐,你若是心裡難受,在府上歇著就是了。”
“玉集得知了這個訊息,只怕會更難受,”婉瀾推開他,道:“我就過來,你先去備車吧。”
府上沒有孝服,她便換了一身白色花紋素淨的衣裳,將髮髻上的釵環全都取下來,又洗掉妝容。謝懷昌在大門前等她,途經一堂的時候,謝道庸交給她一封信和一袋碎銀子,好打發執行宵禁的兵勇,又叮囑道:“勸勸玉集。”
他是怕陳暨得知父親身死,還染上這個汙名,情緒激動之下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這也正是婉瀾所擔心的。謝道庸給他們準備了二十兩碎銀子來打發宵禁,可這一路上竟然沒有遇到一個執行宵禁的兵勇,有的只是喝得爛醉的兵痞子和尋歡作樂的富貴子弟.從開國至今,時間已經過去太久了,愛新覺羅的子弟盤踞帝國巔峰的時間也已經太久了,黃金白銀和溫香軟玉已經消磨掉了努爾哈赤留在他們血液裡的榮光,就連曾被謝懷昌寄予重望的載澤也在接受了新官制的職位後沉默下來,任憑那些人將五大臣出洋得來的心血毀為一旦。
婉瀾在車廂裡沉沉嘆了口氣,又想起東直門外的那鍋老湯,湯的確是沒有變,可盛湯的鍋卻要破了。
老潘將馬車駕到康利洋行,可洋行早已經關了門,上去拍門,也只有一個老者來應,說陳經理並沒有住在洋行裡,婉瀾心急如焚,這才想起她竟然從不知道陳暨在北京的住處。
“去日本大使館,”她從焦灼的情緒裡努力擠出理智,道:“正田美子和日本大使的夫人關係密切,去那裡給她打電話。”
於是老潘又將車駕去了使館區,令人驚訝的是,他們在使館區竟然遭到了嚴格的盤問,婉瀾與謝懷昌相對苦笑——這個國家,只怕真的是……氣數已盡。
然而更不幸的遭遇卻在後頭,日本大使館裡,匆忙趕來會客的大使夫人萬分抱歉地看著他們,說正田美子早在一個周以前,就已經啟程返回了東京。
“不過我可以幫你們向她寓所裡打電話,”大使夫人輕聲細語道:“她留下了一位官家在寓所,或許那位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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