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打算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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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道庸擔憂的問題不久就有了答案,就在袁世凱請訓出京的四日後,光緒三十二年九月二十日,按照西洋歷計算,則是1916年11月6日,清廷正式頒佈了《釐定官制諭》,萬眾期盼的責任內閣仍然渺無蹤經,軍機處依然留存,而六部不過是改了個名字,除將工部與商部合併為農工商部,又額外弄出了一個郵傳部外,其餘均是換湯不換藥。
從光緒三十一年五大臣出洋開始,到光緒三十二年九月新官制出臺,大清的立憲轟轟烈烈地搞了一年,終於將自己搞成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話。如果說先前十二年的立憲預備期還沒有完全抹殺人的希望,那麼這套可笑的新官制則徹底將滿清皇族的狼子野心昭示於眾,從此天下的立憲派幾乎全都死了心,徹底改投到孫文門下,變成了徹頭徹尾地革命黨,謝懷昌或許也是其中一個。
然而對謝道庸來說,這個侄兒的政治立場還不是他急需考慮的問題,作為慶王與袁世凱一派的官員,瞿鴻機將他調離了外務部,放到新成立的郵傳部去做了個電政郎中,這似乎是在提拔他,可倘若從日後郵傳部在短短六年裡換了十三位尚書的情形來看,這分明是個吃力不討好的差事,在這頻繁易主的六年開始之前,謝道庸已經有所預料。
他沒有更好地方法可以幫助自己擺脫困境,只能拿出十二分的精力放在衙門裡——然而這十二分精力卻不是為了更好地辦實事,而是為了更好地保護自己的身家安全。當一個王朝走到末路的時候,總有其非亡不可的理由,前明的崇禎帝正是看透了這一點,才會發出“大臣皆可殺”的哀嘆。但一朝天子一朝臣,倘若將謝道庸和載澤這一批臣子放在勵精圖治的崇禎帝手下,那或許情形又會大不相同,就像日本國首相伊藤博文評價李鴻章時說的那樣,將李鴻章放在日本,必定做的比伊藤好,而若將伊藤放在中國,卻必然不會比李鴻章做的更好。
新官制給謝府這個放在京城毫不起眼的府邸帶來了悄無聲息的影響,謝道庸開始變得沉默,再也不對當下的時局發表什麼看法,偶爾與謝懷昌相對談天,也總是贊同他的意見。而謝懷昌則是徹底對大清死了心,在他還沒有真正見識革命黨的時候,就已經成了一個堅定的革命黨——畢竟中國已經沒有第三條路可以走了。
婉瀾在陳暨下班的時候去康利洋行尋他,兩個人再一同走去使館區的一家法國餐廳吃晚餐,婉瀾穿了一身洋裝,又將自己打扮成“假洋人”,因為只有這樣,當她將手挽在陳暨臂彎裡的時候,才沒有周遭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他們不可避免地談起了釐定官制諭,是陳暨先起的頭,他告訴婉瀾:“倘若謝大人在郵傳部有什麼難處,而我又能幫上忙,請不要客氣。”
婉瀾奇道:“你能幫上什麼忙?”
陳暨笑了笑:“衙門的事情我當然什麼都幫不上,可如果是叔父自己的事情,而他又恰巧需要一些槍支彈藥來護院的話,我倒是可以貢獻一些。”
婉瀾大吃一驚,扭頭向周遭看了看,壓低了聲音:“你……你這是走私軍火?”
陳暨垂著眼睛,點了一下頭。
婉瀾倒抽一口冷氣,沉默片刻,又道:“你父親知道嗎?”
“這些事情,他不必知道,”陳暨道:“在我沒有因此被梟首示眾之前,他都不必知道。”
婉瀾震驚地看著他,結結巴巴道:“你……你父親可是……”
“你我都知道他一定會反對這件事,與其花費大把時間說服他,不如瞞著他先將事情做了,”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餐廳門口,陳暨為她開啟門,隨後進入室內,又道:“父輩的經驗已經不適用於這個時代了,阿瀾,我們沒有什麼前路可以依循,只能自己摸索。”
婉瀾抿著嘴不說話了,陳謝兩家何其相似,都有一個刻板從儒的一家之主,都是大清的地方官員,都有百年門楣,因此才是門當戶對,可陳暨與她們這些謝家小輩又何其不相似,在她還為如何說服父親而憂心的時候,陳暨已經自顧自開始行動了。
可他說的不對嗎?父輩的經驗已經不適用於這個時代了,他們年少的時候,出人頭地唯一的路子還是科舉,唯一的教材還是四書五經,而如今科舉已經取消了,翰林也取消了,慈禧太后一聲令下,位列朝堂的變成了西裝革履的“法學進士”“化學進士”“物理學進士”。
於是婉瀾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一點也不錯。”
陳暨對著她微微笑了起來,在她手上用力一握,才與她面對面隔桌坐了下來,點上菜後又問她:“你上次說我做的事情很不錯,打算讓重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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