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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毫無徵兆地開始抽痛。我無父無母,無依無靠,在最疼痛最難熬的時候習慣呼喊自己的名字,希望自己可以快點好起來。一個人在外面打工很辛苦,不敢生病,不敢看醫生,所以在手頭稍微寬裕的時候就給自己買了好幾份保險。
我看著他,虛弱地笑笑,實在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他見我無意解釋,也不追問。目光落到錦被上:“你身上的鞭傷已經開始潰爛,雖然上了藥,但在水裡浸泡的時間太長,可能會留下疤痕。”
“哦!”我又應了一聲,淡淡道,“這樣子的話,就不完美了。”
可惜了元筠公主這身自小開始悉心打理的毫無瑕疵的好皮囊。我撩起薄被,看到自己那身發餿的衣服已經換掉了,身子顯然也被清理過了。
何予恪神情怔楞地看著我發呆,以為我悲傷到了極致,慢慢舒張起手臂,似乎想擁抱我,又突然停在半空,沒有進一步的動作,無端顯露出一種寂寞的姿態。
就這樣僵持了三秒。
前幾日所發生的事情如那滔滔江水一般在腦中洶湧翻滾,我的腦瓜子瞬間清晰萬分,一下子從床上掙扎起來,觸到傷口一陣疼痛,我嘶了一聲,又只得靠到床背上,忍受著韌帶的乾澀啞著嗓子道:“何大人,你快派人回宮裡報信,千萬別讓趙會琛掌握兵權。”
何予恪看我舉止激動,一直古井無波的臉上滑過一絲戾氣:“是趙家人要謀反嗎?”
“嗯。”我點了點頭,正待緩口氣細說。
何予恪又緊接著道:“駙馬不是你殺的?”
這次輪到我驚訝了,盯著他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何予恪沉聲道:“駙馬生前有和雲遙傳信,裡面提到他的丫鬟嬋兒舉止有怪異。這段時間我就是在調查此事,順藤摸瓜查到了趙家,原來這嬋兒自小是趙家蓄養的暗人,十三歲那年送入世子府做了駙馬的貼身丫鬟。此事必定是趙家從中挑撥,此次我帶了駙馬的親筆書信想交予南坪王,以此勸他撤兵。”
我一激動抓住他的袖口道:“那太好了。”
這次他沒有避我,只是看著我的指尖滑過他袖口上菖蒲色的緄邊,我吐了吐舌頭,鬆開了手,打起精神與他商量對策。
何予恪的意思是,我身體未好,不便旅途勞頓,讓我先在此處養兩天身子,然後讓他的手下護送我回朝都,而他自己打算單槍匹馬地去找南坪王解釋。
我覺得這樣安排也沒什麼不好的,就這麼定了下來。
完了他看著我說:“你身子虛弱,還是不要太廢心神。”然後神色怪異地看了一眼角几上的杯子道,“還要喝水麼?”
我搖了搖頭,確實感覺精力不濟,慢慢地躺了下去。
他起身,挪動了幾步,在案几前停住,背對著我發出窸窣的聲音。
等他側身,一豆燭火在屋內幽幽燃起,驅散了越來越濃重的黑暗。
然後我看到他高大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昏黃的光暈裡。
第32章 又來了
許是這兩天睡得多了;自從醒來之後,再次入睡總是在半夢半醒之間神思恍惚著。
屋子裡面升騰起一股燥熱,悶得我把被子都掀到了一邊去。
外面隱隱傳來一些喧雜之聲;我支起身子;驚奇地發現窗欞外泛著一片妖異的紅光。
我身著純白的中衣,小心翼翼地下床;胡亂把腳伸進軟靴裡;走了過去;只將窗葉掀開一道縫隙;立馬有嗆人的煙味鑽了進來。
心中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這小鎮驛站怎麼會無故起火,只怕又是仇家找上門來了。
真是連喘口氣的時間都不給。我口裡詛咒著;忙不迭地翻找櫃子,想找出一套能穿出門的衣衫來。
我這廂剛把角落裡的櫃門開啟;失望地看著空空如也的櫃子,那邊屋門已嘭地一聲被人踹開,凌厲的氣勢攜風而入,直把屋內那豆微弱燭光都撲滅了。
我看著一道黑影踹門而入,囂張的姿態帶著一股殺氣,讓我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黑暗中我看不出他的容貌,只見他轉著腦袋在不大的屋子裡巡視一圈之後突然與我四目相對。然後我看到他陰笑著露出了一口森白的牙齒,慢慢走近了我。
適應了黑暗的我,一下子認出他就是那個射了我一箭的領頭之人,我知道何予恪把我從他手中救下來了,他竟然還沒死。
想他在公主府上也呆過一些時候,多少有點交情,我只能拖延時間勸道:“你不要亂來,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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