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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的表情很痛苦呢？那又何必為難自己呢？”變、態不理解的說。

疑神依舊沒有說話。

“好想試試啊，那種感覺是什麼滋味。”好像自嘲一樣，引態說，表情真的有著遺憾。

“找個人愛就知道了。”疑神說。

“來不及了，哈哈，不過看著你們也挺有趣的。”變、態意味深長的笑著說。

“什麼意思？”

“疑神，知道小鬼在哪嗎？”變、態沒有回答，反而說。

“在哪？”

“他站在生死的分界線上，往左走回到現世，往右走就去投胎了。他正被生前死後拉扯著，你猜他會選擇哪邊？”變、態笑著說。

疑神的心漏跳了一拍。

“你覺得他會選擇哪邊？這是最後一次了吧？十六次的輪迴，懲罰和歷練都已經結束了。下一世他就可以做個普通人，也就再也想不起過往的一切，而你與他就再也沒有關係了。當然，如果你們有緣分，也可以在下一世來個偶遇，重新開始倒也不錯。還是你寧願他記得過往的一切，在這一世和你繼續糾纏？”變、態問他。

疑神沒有回答，他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回答，自己無法替疑鬼做這個決定，按下來的命運該是屬於他自己的。

“想讓他自己選擇嗎？”變、態突然嘲笑一樣笑了起來，“還以為你懂得的，不過也是個白痴。”

“什麼？”

“我說的什麼意思，你該自己想想，不過你的時間不多了，疑鬼很快就會做出選擇，到時候可不要後悔。”變、態說。

第一八一章

情緒是有顏色的。

過多的顏色混雜在一起是黑色。

過多的情緒混雜在一起是壓力。

那些的亮麗，那些的鮮豔最終還是會被黑色掩蓋，所以那些的快樂，那些的幸輻最終也還是會被壓力所取代。

如果是一片空白，一切就容易多了。

如果能重新開始，可不可以只選擇填充喜歡的色彩？

沒有痛苦，沒有憂鬱，沒有悲傷的生活是否真的存在？

疑鬼的身體，一半在黑色的過去，一半在明亮的未來，兩邊都拉扯著他，兩邊都不肯鬆手。

自己呢？自己想去哪一邊？

他回頭看著黑色的一半，眼花撩亂的線冬和色塊糾纏交錯互相浸染，快要將自己的大腦擠爆了一樣，那裡有無數的臉孔，無數的回憶，閃過又消失，那裡有自己至今走過的所有的路，做過的所有的事，說過的所有的話，和認識的所有的人。

被抓著的手臂漸漸收緊，身子不斷向著黑暗中陷入，呼吸變得好艱難，胸口像被石頭壓著一樣喘不上氣來。

不想去，想逃避，如果一切都不曾發生該有多好，如果一切都重新開始，定然會有不同的結局，只想要自己喜歡的色彩，想要有一個只存在著快樂幸輻的生命。

疑鬼拼命猙脫著手臂，轉身向著白色的世界義無反顧的奔去。

拉扯著手臂的力量突然放開，雙腳也變得輕飄可以移動，毫不費力的身體便向著純白的世界飄走。

眼前的白色迅速的擴充套件，向著身後擴散而去，黑色瞬間被驅散，所有的色彩也被洗刷殆盡。

當疑鬼再次環頓的時候，周身只剩下了潔白一片的世界。

從疑鬼的腳邊長出一稞小草，很快的，整個地面從疑鬼的腳下向著遠處鋪展開來，綠色的青草瞬間覆蓋了整個地面，遠處浮現一冬波光粼粼的河流，河流之上架起一座紅色的拱形木橋，在河的兩岸有植物迅速的生根發芽，枝葉伸展花蕾合苞待放。河對岸的不遠處有一土臺，臺上有人影晃動。再遠處與地面交接之處，天空被染成一片橙紅，將疑鬼籠罩在橙紅的世界之中。

疑鬼緩緩邁出腳步，腳下踩踏著鬆軟的草地，沙沙的聲音入耳，如夢似幻。

來到那座紅色的拱橋邊，只見橋柱上寫著“奈何橋”三個字。

橋邊立有一塊石碑，上書“三生石”三個宇，色如硃砂。

望向那冬河，河水清澈見底，河底盛開蓮花無數。

奈何橋邊，三生石畔。

疑鬼心中想著，那這河定然是忘川河，這水便是三千弱水了。

疑鬼站在橋邊，遲疑半晌，就見河川兩岸花蕾舒展，嬌嫩纖細的花瓣慢慢展開，鮮紅如血的曼珠沙華染紅了忘川河畔。

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為因果，緣註定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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